就这么静静看了飞蓬好一会儿,重楼原本的憋屈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心中更加坚定的情绪:“你看着我。”

    他轻轻捏住飞蓬的下颚抬起,逼着人瞧着自己,那双焰眸里充斥着认真:“如果是为了你心里另外一个人,那大可不必!谁还没遇上一两个人渣了,生活总要向前看,何必被旧事困住?”

    人渣?飞蓬好悬没笑出声,但手指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把茶水泼了出来,烫红了手。

    重楼倒以为自己戳中了飞蓬痛处,赶忙松开手低下头,恰好错过飞蓬那一霎的笑意。他赶忙将附近灵气液化,再剥离煞气、降低温度,沾湿毛巾去擦飞蓬手掌上的红处。

    “不是人渣,他其实很好。”定定瞧着为自己忙活的重楼,飞蓬忽然笑了出来,再次肯定道:“真的很好。”感受到重楼动作一顿,继而似乎整个人都垂头丧气,连满头赤发都恍若霎时间失色,飞蓬想了想方明白过来,费了好大劲才没当场笑出声。

    因此,等重楼把烫伤全部处理好,再抬起头时便发觉,飞蓬整个人精神多了,眸中更有显而易见的笑意。他悄悄松了口气,舍不得放开尚且拉着的手,试探性将飞蓬轻拽一下,揽入到自己怀中。

    飞蓬没有反抗,蓝瞳晶亮瞧了过去。重楼看得眼热,又想起飞蓬适才的拒绝,还有先前某些让自己慨叹不已之事,一时间难以自抑。他鬼使神差扣住飞蓬的后脑勺,将人推着按进了树洞深处。

    “重楼?”飞蓬指尖一紧,推搡间有了抗拒的意味。

    重楼这一次却没松手,难得强硬将人推入到树洞实化后的黑暗里。

    然后,飞蓬迎来了一个静谧的拥抱,赤发洒在胸前、颈间,带点儿暧昧的耳鬓厮磨意味。

    “我不怕你拒绝。”重楼紧紧抱住了飞蓬,将滚烫的唇轻轻印在了唇角处。这一触即分的吻里,溢出满满的珍视:“可我怕你自己困住自己。”蓝眸猛然紧盯赤瞳,重楼有些难以启齿,偏开头如窃窃私语一般轻言道:“那个人不是人渣,对你极好,那便再好不过了。”

    虽然前任情敌对飞蓬很好,会加重自己追人的难度,但重楼真心很高兴,只因飞蓬诉说时的口吻里,显然遭遇的非是清和那样的变故。互许生死却最终背叛,简直是最不可原谅,也最难以释怀之事。

    飞蓬的反抗微弱下来,他当然了解重楼,也就更清楚对方此行绝对受到了不小震撼。没抵抗腰间双臂的力道,飞蓬微微侧了个身,靠在重楼怀中叹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重楼抱紧飞蓬,将此行所见所知一一道明。飞蓬的呼吸声就在他耳畔,时紧时重、时粗时细,情绪显有不小波动。

    “程勋此人,可悲可气不可悯。”飞蓬最终下了定言:“至于你,做的好,是该助他们一臂之力。”他抬首欲多言几句,却没注意到重楼恰好也转头,双唇刚巧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