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柏楠这次约在了江家的地盘,订了包厢,点好酒水,提前半个小时去等,摸着口袋里一小包不起眼的粉末。

    空调吹得他皮肤发冷,掌心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

    人心不是顽石,对自己的亲人下手,他也舍不得。

    可是这些年,他被江家当狗一样呼来喝去,酒会上跟在比自己小了十岁的江潋泽身边,却只能眼看着别人对江潋泽鞠躬低头,而对自己态度敷衍,只是随便点个头。

    江潋泽提拔了不少心腹,唯独他不起眼,怨恨无限地膨胀。

    三年前,自己战战兢兢地对江潋泽求情,请他放路清酒一条生路,对方抬起下巴,云淡风轻地笑道:“怎么,你还想等他长大了,跟他一起对付我吗?”

    路清酒失联了三年,后来江家懒得再动用资源追查一个小孩子的下落,康柏楠却在无数煎熬的噩梦里咽下悔恨和不甘。

    要是当时没有多嘴就好了。

    这一次,他要向江大少证明自己绝不念旧情。

    路清酒穿了一身浅蓝的衬衫,款式特别,衣领比一般的衣服要厚,像绽开的花瓣。他推开门慢慢走近,笑了一下。

    这孩子遗传了他母亲的相貌和性格,一双漂亮得好像会说话的大眼睛,一张伶牙俐齿不留余地的嘴。

    只不过命运更坎坷,棱角磨光,只剩一副温柔乖顺的壳子。

    下场也将会更狼狈。

    康柏楠压住自己仅剩的良心,把掺杂了药的饮料推到路清酒面前,这次他特意点了一个深蓝色的玻璃杯,灯光下看不出任何异样。

    路清酒愣了一下,整了整自己宽大的衣领,动作温和地把饮料推到一边:“我先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