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呜呜咽咽地哭着,也不打伞,任凭寒风冷雪打在脸上,一边走,一边回头看。

    上了通向东湾村的土马路,翠红还在哭,还在回头看。

    “妈,你别这样,让人家笑话。”振华替母亲打着伞,说道。

    “都是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惹出来的是非!”翠红心里的悲苦无处发泄,忍不住在儿子肩膀上打了几巴掌,骂道:“我看这事是没指望了,妈就是去磕头,恐怕也、恐怕也……磕不来克香这好媳妇了……”

    振华也不言语,任凭母亲打骂。

    这时候,赵成海已经进了施主任的办公室。

    施主任刚刚起床,看见老赵一大早就找来,难免有些意外,问道:“老赵,今天赶集吗?”

    “不赶集,我来找施主任……问个事。”赵成海脸上挤出笑容,带着庄稼人特有的谦卑,掏出香烟敬上。

    施主任接过香烟,问道:“要问什么事?”

    “是振华的事……”赵成海犹豫了一下,说道:“去年冬天,施主任带着振华去县城,振华闯了篓子。他跟人打架了,打的是我们村子的一个女婿……”

    结结巴巴的,赵成海将这件事说了个大概。

    施主任皱眉:“不会吧,我看振华是个白脸书生,不像是打架闹事的人啊。”

    赵成海苦笑,说道:“看他在家里很老实的,谁知道在外面遇上狐朋狗友,就驴子脱了笼头了。”

    施主任揉着太阳穴,想了半天,缓缓摇头道:

    “不对,如果振华存心带着朋友去打架,事先肯定会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是那天上午,振华和我在一起,只关心贷款的事。那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有预谋地去打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