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要反驳,何苗却已快人快语,“当然,总不能叫您吃了亏去,不如就用这副头面暂且抵押,您看可好?”

    说完,便三下五除二将何妙容头上的钗环瓒珥悉数取下,一股脑放在柜台上——字据可以不认,首饰却非戴不可,有了这些什物做担保,何妙容必得速速赎回。

    掌柜的看得分明,虽不知眼前几位贵客间有何罅隙,但他是个生意人,只要有利可图,怎么样都好,于是欣然默认了何苗的说法。

    何妙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乌发,整个人都恨不得要炸掉。

    偏何苗还故作好心问她,“二小姐,等会儿我跟许妹妹要去喝茶,你也一并过来么?”

    何妙容这副模样哪敢在街上瞎逛,潦草摇了摇头,一阵风似的出去——片刻都不敢多待。

    何苗大大的出了口气,这会子方才称心如意,随意挑拣了几匹松江细棉布,便带上许氏往城东的醉仙楼去,准备饮茶,听说这儿的茶点十分美味。

    许氏察言观色,方知这位太子妃娘娘与何家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也是,一个是前娘生的,一个是后娘养的,怎么都亲近不到一块儿去。

    她倒不觉得何苗不识抬举,这些时日两人相处,她观何苗是个脾气顶顶爽利的人,既非她故意找茬,可知是旁人得罪她在先——看来自诩高风亮节的国公府里头也混着不少腌臜。

    民以食为天,何苗这会子已把那家人给忘了,而是一心一意盘算起午膳的菜色来。

    这醉仙楼还是许氏推荐给她,说是有个余杭来的大师傅,做的西湖醋鱼极好——想她孕中爱吃酸,那鱼肉又是顶容易消化的,且不油腻。

    何苗果然喜形于色,方一落座便叫了小二来,杂七杂八地点了许多盘。

    便是双身子的人也不该这样大食量,许氏婉转劝谏道:“皇嫂,过犹不及。”

    就算吃得下,两个女孩子在外头狼吞虎咽也不甚美观。

    何苗大大方方地道:“吃不完,那就打包带走,总不至于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