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怀眯起眼瞳,神情中透着审视,温声劝道:“他日王爷御宇之时,何等佳人求不得?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陆子墨面沉似水,季成怀却不以为意,话音一转道:“只是五殿下已经求了唐家女,王爷若再求唐家女,只怕还要多费几番心思,毕竟陛下那边……”

    这句话并未说完就住了声,陆子墨却听懂了他的意思,沉吟了一瞬,不置可否的抬脚就迈入了这高悬着崭新匾额的宁王府的大门,季成怀望着那渐渐隐没在夜色中的修长身影却只微微一笑。

    ——他的这位主子,终究还是有野心的。

    清晨时分,更漏未尽,唐卿卿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她又一次梦到了那如同无尽深渊一般的冰冷池水,带着刺骨的绝望,宛若枷锁一般,窒息了她的一切感官。

    唐卿卿是会凫水的。

    纵然如今她想不从前,但她依然清晰的记得在梦中她曾几度尝试游上水面。

    这是本能驱使的肢体反应,而她对此也并无生疏之感。

    但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浮不出水面,就如同那寒冷的水下有什么东西束缚了她也似……

    若菡院中的丫鬟们这半年来对于自家姑娘夜惊已经习以为常,唐卿卿刚惊醒不久,室内就已然点起了灯烛。

    香柏香桃两人服侍唐卿卿喝了半盏温水,见她神色渐渐安定下来,这才柔声道:“天色还早,姑娘再睡一会吧。”

    唐卿卿摇头,二婢便就不再劝,只秉着灯烛守着。

    此时唐卿卿脸色还白着,胸中惊悸的感受依然徘徊,自己恹恹的发了一时的呆,突然问道:“为什么我会溺水?”

    两个丫鬟不妨她有此一问,不由面面相觑。

    “我明明会凫水。”唐卿卿喃喃了一句,又不确定的望向她俩:“我是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