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天,收拾完一间房他已经大汗淋漓。

    昨天他跟祝鹤澜撂了狠话,可是那不过是虚张声势。

    他一个小跑堂,连自己身上的秽气都控制不了,能做什么让人家什么都不在乎的东家后悔的?

    越是无力,就越是生气。

    若掌柜对他全然无情也便罢了,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撩完就跑?

    重六坐在刚刚收了被褥的床板上,抓下头上的帽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仔细想想,人家说不定也只是觉得他逗着好玩,从没打算认真的。结果一看自己这儿认真上了,当然会退缩。

    自己也不能太上赶着不是……

    越想,那火气竟渐渐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无奈和酸楚,间或夹带一丝自作多情的尴尬和羞辱。

    他本以为掌柜是在乎他的。他本以为终于有人看见他了。

    “蠢蛋!”重六大声骂着自己,也忘记了他收拾房间的时候为了方便往门外扔脏被子所以开着门。

    缘初恰巧从不远处的轻雪间出来,经过门前听到了他的骂声,脚步顿了顿,却见重六一个人坐在稍房里气急败坏地用手捶着木板床……

    “呃……管兄,你没事吧?”缘初把头往门内探了探,担心是对方受了秽气影响精神出问题……

    重六蹭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状似若无其事地继续擦着桌子,耳朵根却红了,“啊?没事啊。”

    缘初走进屋内,四下看了看,“这间屋子可有出现过什么异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