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沉默不语,一旁的赵天宝则开口帮着他父亲解释:“公主,您别责怪父亲,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的,但父亲对公主也是真心实意的,所以在陛下下旨让周言来传公主进宫的时候,父亲他怕周言对公主不敬,才执意跟着来的。公主,您就原谅父亲一次吧。”

    原谅?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她重活的这一世都是来还债的,又有什么资格说原谅别人的话呢。

    “赵伯伯您先起来吧。”沈鱼屈膝去扶赵敏,可赵敏执意不起,非要让沈鱼抽他几鞭子泄了心头之恨才会起来。

    一旁抱着手的阿努眉角一挑,心想这人脑子铁定有毛病,正常人谁会求着挨打呢?若不是此刻大家都挺严肃的,他真想圆了赵敏的这个愿望。

    沈鱼无法,只得跟着跪了下去,“既然赵伯伯想跪着,那侄女便陪您。”

    “公主——”赵敏这才抬头看着沈鱼,一双红红的眼眶中露出他的歉疚与自责。

    “不用说了,我能理解,不会怪您的。”赵敏这才和沈鱼相互搀扶着起身。

    “外面冷,我们进屋去说。”沈鱼回头吩咐了阿绫端些热茶点心到偏厅,然后将赵敏带来的藤条递给了阿努,阿努甩了几下,发现还挺柔韧的。

    “话说回来,赵伯伯您若不说,这些事我便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几人围坐在火炉前,沈鱼倒了杯热茶递给赵敏,对面的赵天宝也伸手来要,被沈鱼打了下手背,“你自己没长手么。”

    赵天宝噘了噘嘴,跪着挪到矮几旁,自己添了杯茶,侧耳听着两人的

    谈话。

    赵敏深深的呼了口气,才道:“可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想着自己竟然对公主起了疑心,我就没办法原谅自己。”

    沈鱼笑了一声缓解了略显尴尬的气氛,又玩笑道:“伯伯您平日里对谢临风横眉怒目的,我还以为你俩有多大的仇呢,没想到啊,您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怎么样,被打脸了吧?”

    赵敏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他垂着头,默了一会儿道:“可我还是不相信一个敌国奸细会隐藏得这么好,摄政王他行事向来谨慎,断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否则他也不会在二十二的年纪就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更不会在短短六年的时间里达到无人敢撼动的地位。”

    “人嘛,毕竟都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谢临风再怎么厉害,也只有两只眼睛一双手,怎可能万事都了然于心呢。”沈鱼用火钳夹了木炭叠在红红的火堆上,木炭落下的时候,惊起了一层碳灰,蒙蒙的,像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