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含笑反问道:“清娘你呢,你持何看法?”

    “我认同欧阳文忠公的说法,这半夜敲钟确实不合常理,杨大哥生于江南,你可有不同的见解?”

    清娘特别敬佩欧阳修,其中对欧阳修词作中的“庭院深深深几许”之句尤为钟爱,她自己也用“庭院深深深几许”为开头,前后共作了三首《蝶恋花》,她对欧阳词的喜爱由此可见一斑,所以各方难有定论的情况下,她认同欧阳修的说法不足为奇。

    杨逸笑着说道:“清娘,这回你和欧阳文忠公可错了,据我所知,唐代吴中地区的僧寺,确有半夜鸣钟的习俗,谓之“定夜钟”;

    如白居易诗:“新秋松影下,半夜钟声后。”于鹄诗:“定知别后宫中伴,应听缑山半夜钟。”温庭筠诗:“悠然旅思频回首,无复松窗半夜钟。”

    都是唐代诗人在各地听到的半夜钟声。写下的诗作。从这些诗作可见,并非只有张继一人听到过夜半钟声。只是其它诗句算不得上佳,流传不广。大家没有注意而已。”

    “定夜钟?”清娘怔了怔,无从反驳,只是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杨逸的话有理有据,很容易令人信服,清娘想了想说道,“杨大哥,这定夜钟的说法你是听谁说的?那为何如今寺中半夜不再敲钟了呢?”

    杨逸摊了摊手笑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呢?世易时移,佛家一向讲究与时俱进,恐怕僧人们是怕半夜敲钟扰人清梦。百姓不乐,没人捐香油钱,所以他们就把定夜钟给免了。”

    “嘻嘻,杨大哥净胡说”清娘和阿黛拉被逗得嘻嘻直笑。

    “阿弥陀佛!”

    杨逸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佛号,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须发俱白的老和尚身后跟着两个小沙弥缓步行来,那老和尚倒是慈眉善目,他身后两个小和尚却是一脸不快的样子。

    也难怪人家,刚才杨逸那番话充满了调侃的意味。小和尚听去了心中自然不乐。

    “阿弥陀佛!”那老和尚双手合什再次诵了一声佛号,才说道:“贫僧觉空,添为本寺住持,杨太傅携易安居士以及这个女施主驾临本寺。实乃本寺之幸”

    这老和尚倒是面面俱到,打招呼时连阿黛拉也没落下,问题是他难道能掐会算。怎么知道俺和清娘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