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怎么说在江湖上也是恶名远扬,前几代宗主都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结果到了南宫竞这儿,天天就想着怎么治害死对头了。

    说是治害,其实也没哪回真狠得下心的,宋衍眼里发怒的南宫竞无异于一只张牙舞爪的猫。

    但南宫竞被哄得还挺满意:“下去吧。至于用什么法子,看你自己。”

    师命难违,越泽乖乖收拾好行囊,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合欢宗。

    武林中盛事常有,然而如华山论道这般声势浩大的,却是罕见。

    从前正道众人华山聚首,只为论出剑中第一,后来改叫了华山论道,便是要在文武中都决出个魁首。每天上午坐谈武道,下午练剑场打得风生水起,几年下来也成了惯例。

    论道时间在每年的六月初,各门各派蜂拥至华山。自然也有无门无派的闲散侠客,不过要上华山,却不是背靠名门正派就万事大吉,唯有能凭自身本领通过华山派设下的重重险境的,才能最终拿到论道的资格。

    门派中通常会筛选出最优秀的一批年轻弟子,不过这些俗世意义上的人中龙凤也并非全都能够通过考验,总有那么几个,或是时运不济或是能力不足,只好遗憾退场。

    越泽只考虑了一会儿,便打算扮成无门无派之人混入其中。至于能不能通过华山设下的险关,这个问题从不在他担心的范围之内。

    最难的还是如何跟随武当众人却不被发现身份,还有届时要怎么给宋衍制造点难题。不过越泽向来有个优点,没有答案的问题就暂且不去想,到时候总有办法。

    换上易容伪装,衣服从先前的锦衣华服变成劲装短打,那个总是嘴角含笑的风流男子消失了,走出客栈的分明是个俊朗却陌生的年轻侠客,只是那双桃花眼还有几分熟悉。

    此处已是华山脚下。华山论道乃天下盛会,汇聚了四方侠士,越泽对这些自诩正派之人一向敬而远之,不过今时却不同往日,他一双眼扫来扫去,总算是在人头攒动里找见个穿着武当内门弟子装束的。

    他眼珠一转,作出一副匆忙赶路的架势,从那弟子身旁挤过去。他手腕巧妙一带,于是这一挤之下,那少年腰间一枚绀色腰牌被挤落在地。

    “呀,对不住对不住。”越泽一回头,连忙歉道,“实在是人太多了,没留意。这位小兄弟,我帮你拾。”

    不待那少年反应过来,越泽已然弯下身,去捡那块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