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离城门较近的客栈?”

    欺春与伴雪走的是陆路,要进江左必过城门,若是能在城门附近的客栈住下,应不会与她们错过。

    苏长语想了想道:“确有一家,只是房钱贵了些。”

    岁岁掂量了一把包中盘缠,道:“无妨。”

    苏长语遂走在前头引路,一边回头道:“苏某猜小殿下是从宫里逃出来的吧,你这般做定是有你的苦衷,往后若遇上难处,小殿下可到西风巷来找在下。”

    都说江南文人重恩情,父亲是这般,萍水相逢的苏长语亦是如此。

    岁岁感激道:“多谢苏兄。”

    “何必言谢,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本就不该像计秤般衡量得那般清楚。”

    天边山雾重重,冬日里天亮得晚,远穹上只见片片暗云。

    行了两三里路,至客栈门口。

    掌柜的还趴在桌上打着盹儿,苏长语轻轻叩了三声长桌。

    掌柜倏然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睡眼,撑起精神来咧开嘴笑道:“二位起得也太早了些,打尖还是住店?”

    岁岁从包裹中掏出一锭银子,道:“我一位,住店。”

    见到银两掌柜的顿时两眼放了光,睡意尽褪,捧着银子小心翼翼藏进兜里,说:“小店还剩最后一间上好客房,正是给姑娘您留着呢。”

    说罢便半躬着身引岁岁上二楼,又将房中茶水温了一温,提来炭炉以供取暖,生怕怠慢了眼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