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陛下一张金口,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纪眠山捻过案上一颗荔枝,眉宇间傲慢又风流。

    “刚才都疼成那样了,还不忘盯着嗒鲁王子看,既那么想看,你可是皇上,把人叫上来又何妨?”

    他手掌握住荔枝,稍一用力,那粗粝的果皮就开了口,露出里面的莹白果肉,接着递到唇边将那团晶莹按上舌头。

    阖目细细品了品,眉间又攒出道皱褶,他不喜欢甜食,甜的水果也不行。

    裴晏静静看他吃完荔枝,也不知这段玩味的话,是因早上听进去嗒鲁王子几个字,还是单纯想发流氓。

    摄政王若是此时遇刺,即便没伤至要害,也耽误了三日后的朝会,平白让章芷柔得了势。

    可纪眠山不是草包,宫外谋划多年,就这么憨憨的吃毒药和被捅一刀?

    裴晏脑中混乱,自我怀疑起来:这人真的需要自己护吗?

    又是一阵痛,他没法再想下去,又不能有什么大动作,只默默握紧拳头。

    纪眠山兴致缺缺吐了果核,挑眼看过去,一点泪痣缀在笑眼下。

    “皇叔替你叫。”

    他当真一掌拍案惊听了管弦丝竹,舞娘扬起的纤细手臂也不敢收回去,众人都愣愣地看过来。

    纪眠山满意一笑,“没意思,听说嗒鲁有宝贝要献,看看?”

    雕梁画栋之间回荡着他轻松的语调,细细漾开在夜色中,化为一股泉水般的寒凉。

    他总是笑吟吟的清艳皮囊下,是轻世傲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