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总是不尽如人意。

    每一次,不学无术的少女的回答都是“这题我不会”“我没听懂”,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为这,江潮被暴脾气的班主任叫去“教育”过好几次。

    后来,每次江潮被叫起来,她自己还没怎么担忧,顾九枝就条件反射地脑仁疼起来,心中也生出浓浓的愧疚。

    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江潮被好好地在顾家养大,她不该是这样的。

    她会在三岁的时候被送去双语幼儿园启蒙,会从小学起被送进全市最好的学校,如果有跟不上的课程,会有最好的私教给她补课,她会享受最好的学习资源,会一直走在正道上,昂扬向上。但多年前的那次阴差阳错,让她失去了原本优渥的生活。

    而江家......

    顾九枝低着头,手指扣在桌角,渐渐泛起白色来。

    虽然顾霖没跟她细说江家的事情,但顾九枝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知道自己是江家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探究?她偷偷去查过的,只是查到的东西都太少,在学校跟老师旁敲侧击地打听,也只得到一个“家境贫寒”的消息,再问,老师就不愿多说了。

    顾九枝不由去想,如果当年没有抱错,她是不是就是江潮这样?是不是也会长成这样,让她背段课文,都磕磕绊绊地、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的样子?

    顾九枝又悄悄回头去看江潮。

    无数次和老师的拉锯里,江潮睁着那双与顾霖极为相似的眼睛,在回答不上问题时,无所谓地看着讲台上心怀殷切的老师,久而久之,大家都相信了,觉得她真的无所谓成绩的好坏。可是顾九枝看着,总觉得江潮是在“无所谓”给自己套上一层盔甲。

    好像只要“无所谓”,就不会受伤一样。

    顾九枝更加在意起江潮来。

    前后桌的关系,而且她又刚好坐在前面,屡屡回头去看是不现实的,但她有自己的办法,时常假装不经意掉个文具,又悄悄把文具踢到后面,然后回头去捡的时候,就能顺便看看江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