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梦菲的剑然如电芒闪至时,阳子峰只感到一股极大的威力从剑身上传来,仿如电流穿越般震得手臂发麻。他的心中却不惊不惧,而是将全身劲力运聚于另外一只手的指尖,伺机而发,并用自己锋锐般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今梦菲的剑锋,洞察着它在虚空中随时可能出现的破绽。

    “呀……”今梦菲对阳子峰如此冷静的表现感到了一丝惊讶,低吼一声,剑锋滑下之时,竟发出风雷之声。剑身与剑身磨擦发出的怪音,更让全场众人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一枝梅强行滑下,速度之快,令人心寒!阳子峰眼看着剑锋就要触及自己的手腕,握剑的手陡然回缩,同时指力弹出,迎向剑锋。

    勿庸置疑,阳子峰的目力与判断力的确有其惊人之处,单是这运指一弹的时机,便拿捏得恰到好处,早一分则剑锋未至,指剑不能相触;迟一分则有断腕之虞。关键之处在于他陡然回收劲力,强压于己剑之上的一枝梅纵然收势及时,亦会随着惯性作必然的缓冲,以至于出现一个瞬息间的失控,而这个时机,就是阳子峰克敌制胜的最佳机会。

    他的指力一出,空气竟似乎在这刹那间如炸开的山石般四分五裂,气流乱涌,向四周扩散……仿佛这天地间涌动的不是使万物复苏的生机,而是足以毁天灭地的肃杀之气。

    今梦菲惊骇,却并没慌乱,她或许没有想到阳子峰会有如此反败为胜的一招,或许也没有想到阳子峰会有这般厉害,当其手指划破虚空带出的万千劲流如针芒冲击着自己的肌肤时,她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已成强弩之末的阳子峰所为。虽然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可是她并不慌乱,因为她手上除了有剑之外,还有刀,那一把例无虚发的飞刀!

    “呼……”飞刀绝不是用来握在手上的,既是飞刀,当然会飞,而且是快如电芒般地脱手而出,无比准确地对准了那暴涌劲力的手指。

    没有人可以形容这一刀的速度,就像没有人可以真正说出流星的来去行踪一般。

    但每一个人都看到了这一刀飞行虚空的辉煌,一种令人心生悸动的辉煌,包括阳子峰。

    阳子峰看到这一刀的时候,他没有想,也不敢想,完全是出于本能地收指疾退。他不敢不退,却没有想到在这一刀的攻击之下,任何退避只是一种徒劳的行为。他只感到手指一寒,然后便闻到了一股腥臭的血腥,最后才感到自己的心中一阵冰凉。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飞刀一出的时候,今梦菲的一枝梅竟然借着惯性俯冲,配合着飞刀攻出了一记绝杀。飞刀削断了他的手指,一枝梅的剑芒却透入了他的心窝,刀与剑之间,似乎都充满着无处不在的杀机。

    “你的表现实在不错,可惜,你遇上的对手是我。”今梦菲的人缓缓移到了三尺之外,刀已不在,剑已入鞘,她的整个人又回复了先前的冰冷。

    阳子峰苦涩地笑了笑,已是无话可说,也再也无法开口,他只觉得心中的痛已渐渐远去,思维中的故事也渐渐消没。当他最初踏入东部大陆之时,在每次搏杀之后,总在心中问着自己:“我将会以何种方式死去?”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答案,那就是死在别人的刀剑之下!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答案,人在东部大陆,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物竟天择,适者生存,惟有强者,最终才能引领风骚。

    阳子峰用生命来得到这个答案,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