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挑了件适当的工具,向下伸进去,从暴露的线路里迅速地取下了防逃螺栓。这一行动的第一个引人注目的结果是——图象不见了。

    卢克后退了一步说:“你瞧!”经过一阵难耐的沉默后,全息图象仍没有重现的迹象。“她到哪儿去了?”卢克终于催问阿杜道,“让她回来,把信息全部重放一遍,阿杜?得杜。”

    机器人阿杜?得杜发出一阵嘟嘟声,似乎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辩护。“他说‘什么信息?’”斯内皮尔在翻译这句话时显得很窘。

    斯内皮尔对他的同伴有些生气他说:“什么信息,你还不知道,其中的片断你刚才还给我们看了嘛!它就装在你那不听指挥的锈损的内脏里,你这个顽固的破烂货!”

    阿杜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轻轻哼着。

    “很抱歉,先生,”斯内皮尔缓缓他说,“他显示的迹象表明,在他的服从——理性电路模块中已经出现报警性颤动。说不定,如果我们——”

    他的话被走廊里传来的一声叫喊打断了:“卢克……卢克,回来吃饭!”

    卢克迟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转身背对着那个令人不解的机器人,回答说:“好!我就来,贝鲁大婶!”他又压低声音对斯内皮尔说:“你想办法管教管教他,我马上就回来。”他把刚卸下的防逃器扔在工作台上,匆匆地离开了。

    卢克一走,斯内皮尔就急忙转过身来,面对着同伴。“你最好考虑给他放出全部信息图象,”他叫喊着,向堆满了分解机器人而得到的部件的工作台暗示地点点头。“否则,他很可能又拿起那把凿子,把图象挖出来。如果他认为你是故意向他隐瞒什么东西,他挖起来也许是无情的。”

    阿杜发出一阵乞怜的嘟嘟声。“不!”斯内皮尔回答说,“我认为他根本不喜欢你。”

    阿杜第二次又发出嘟嘟声,但高个子机器人仍然严厉地说,“不,我也不喜欢你。”

    卢克的婶婶贝鲁,从一个冷冻过的容器里把一种蓝色液体灌注到一个大罐中。嗡嗡的交谈声从她身后的餐厅里不断地传到厨房里来。

    她哀叹了一声。她大夫和卢克之间在饭桌上的争论一天比一天激烈起来,那孩子不甘寂寞的性格使他越来越不爱干农活了,而这种趋势正是道地的庄稼汉欧文所深惩痛绝的。

    贝鲁把容器放回冰箱里,把大罐放在托盘上,匆忙回到餐厅。贝鲁并不是一个聪明出众的女人,但是她本能地意识到她在这个家庭中的重要地位,就象原子反应堆中的缓冲棒。只要她在场,欧文和卢克之间只不过不断产生出大量的热而已;但如果她离得太久,这两人就会象反应堆过热爆炸一样——崩啦!

    她匆匆走进餐厅。由于每个盘底都有聚能保温器,桌上的饭菜依然是热气腾腾的。欧文和卢克见她进来,连忙放低了声音,以便显得文明些,同时也转换了话题。贝鲁假装没有觉察到这种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