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像只长满触角的手,她着手处摸到的东西就朝着张长生的脑袋砸去。立马张长生松开了她,抱着脑袋一阵恶嚎。

    脑袋上的血不停地往下流,恢复清醒的他,反手就要给许诺一巴掌“你这个贱货,还敢谋杀老子。来人,给老子叫人来,……老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说话语气恶狠狠地,好像要吃人一般。

    很快包厢外面的人听到了响动,推门而入。把许诺包围了起来,像上一次一样把当成罪人处以极刑,不过不一样的是,上次陷害她的林潇现在成了给她判罪的人“让你伺候张老板,你就这么伺候的?”,也是毫不留情,反手同样给了许诺一个巴掌。

    许诺吃痛,巴掌的力气很大,她的脸直接被打到了另一边。她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脸,身上一下子没有了遮挡。“呦,我还以为你今天第一次来,做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熟练,看来是我想错了,这不是炉火纯青么?”,林潇看着她的时候,跟看着这酒店的陪酒小姐没什么区别。

    那一群围观的人听着她的话,对她指指点点,指点她是多么罪大恶极,为众人所耻。他们这一群人都把人逼得无路可退了,还希望她能善良,微笑和大方。

    在林潇后面的陈言也是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在陈言的眼里,她可能又多犯了好几条罪,比如水性杨花,虚伪冷血,或者是故作清高。只有许诺自己觉得可笑,有时候一个人想看清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连她喝口水都是有罪的。

    许诺在附近竟然找不到一件可以遮挡自己的衣服,既然都这样了,许诺走到了陈言面前,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伸出了手,然后张开,屈辱的一瞬间总是缓慢地被定格在钟表里,一刻一刻地放大,尽管她整个人害怕得浑身发抖。

    陈言竟然看着她的举动笑出了声,“笑够了,也看够了。你说的,我能完好无损地出来,”剩下的半句”五十万该给我了吧?”硬是说不出半个字,嘴角就一直抽搐着。她不能不要尊严,更不能亲手把自己的面子扔到地上踩。

    偏偏他们这些人就是想看着她这样,看着她,等着她说出这些话。“许诺,你还真是贱得让人欣赏”,这是他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她听着满满的都是讽刺。

    “所以,老板你应该付我钱的,我辛勤演出了,你要说话算数”许诺不像其他人那样喊他陈少,她喊他老板,也就是今天之后,他们再无任何的交集。而她只是一个演出的人而已。

    “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骗人的”,陈言覆在她耳边说道,好像晴天霹雳,当头被浇了一盆热水,她浑身一阵清醒。她怎么那么傻,上次被骗一次还不够么?还不长记性是不是?同样的陷阱还是又一次陷进去了。

    “该说你傻呢?还是你天真……我开玩笑的话,你就当真了,怪得了谁?”,陈言不过是玩笑的口吻的一句话,她就信了。她相信自己照他说的做了,哥就不用被赶出医院了。原来,不过是戏弄她的把戏而已。

    像是无形之中宣布哥的死期,她好像唯一能做的是陪哥去死。好像折腾了这么多,连折腾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许易城答应好的都可以突然变卦,陈言答应好的也可以变卦,莫宸说的话都可以是欺骗,是伤害,她还能相信谁?既然不能让哥好好活下去,那独自留她一个人在世上有什么用?

    她抓狂地摸了一把头发,崩溃让她失去了理智。扫了一圈,目光所及,是喝了一半的酒瓶放在那里。张长生还要给她颜色瞧瞧,人要是不想活着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她疯了一样地抓起酒瓶就朝着自己的脑袋砸去。酒瓶落下来的时候,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把她手里的酒瓶放回到了桌子上。许诺抬头想要看清要比她高一截的人是谁,上一次她醉酒倒在路灯下,也是这样一个人出现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