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镜子,他在最左边,林琅意在最右边。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还没看到脸,第一反应就是她。

    程砚靳洗完手站在一旁烘干,绕出洗手台后隔着一人高的绿植,鬼使神差地再次回首瞧了眼。

    看到她正略微抬着下巴在小心翼翼地带美瞳。

    那一瞬间他很难说清自己心里骤然涌起的情绪,就像是被人兜头撒了一脸灰,而他躲闪不及,咳嗽得喉咙肺甚至胃里都扬起一阵黑雾。

    他忽然就停下脚步不走了,即使知道留下来只会越看越不开心也要冷脸旁观。

    他虽然不懂女生化妆的步骤,可是有一句经典台词他可是在网上刷到过的。

    【你还不配我花费一副日抛。】

    他想起她刚才打了半天也没打对他的名字,又冷眼瞧着她开始不厌其烦地一簇簇沾假睫毛,心里异样的情绪翻滚叫嚣,最后只留下四个大字:

    盛装打扮。

    怎么看,她都还有下一场。

    林琅意解开绑了许久的马尾辫,用手抓了抓,又从包里翻出一个直板夹,开始对着镜子一缕一缕慢慢做发型。

    程砚靳半掩在绿植后面静静窥视了十五分钟,直到她彻底梳妆完毕。

    他在心里反复嗤笑自己真是有毛病,看一个女人约会前的打扮都能看这么久,可是脚底就跟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越看越火起。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实在没道理,按理来说关他什么事呢?可是胸闷烦躁是事实,想来想去最后为自己过于应激的情绪下了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