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从刑部衙门出来时,外面围了许多试子。几个之前和宋南枝算是熟悉的犹豫着上前,问:“薛玉,你这就被放出来了?”

    宋南枝叹气:“是啊。”

    “这么说,舞弊的案子查清了?”

    宋南枝皱眉道:“没有。我也只是暂时洗脱嫌疑,刑部大人们心善,见我受了苦,便放我出来。只是一经宣召还是要上堂的。”

    董阳曦大抚胸口:“我就说了,你不会舞弊。如今可算是没事儿了!”

    宋南枝见着周围的人都侧着耳朵听他们说话,故意提高了音量,道:“董兄不必担心,虽说如今我还不能完全脱身,但世子爷已经找到我无罪的证据,如今只是行动不自由罢了,可比那刑部大牢里好受多了。”

    一群人面色各异,倒是董阳曦是个惜才的,怜悯宋南枝遭此无妄之灾,在客栈备了一桌好菜好酒,请了几人作陪,招待宋南枝。宋南枝特意让董阳曦多帮她请了两人,见着自己怀疑的人都上了桌,她放下心来。

    一向不与人应酬的宋南枝这次是别样热络,在酒桌上倒了一肚子的苦水,痛斥了一番刑部大牢的折磨,责怪官员们办事不利,董阳曦捂了她好几次嘴都没能拦住,到最后还哭得昏天暗地的。

    “……你们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章烨为了挤进二甲,说是我舞弊就是我舞弊?可怜我好不容易遇上世子爷那般明察秋毫的人,没落得个枉死的下场……却还不得完全洗脱罪名,寒窗苦读十几年……眼看就要成空……”

    旁边有人问:“何谓成空?如今既然证明薛玉兄你无罪,就该和其他试子一般入殿试、加官进爵。”

    宋南枝醉醺醺嗤笑一声:“呵,惹上这么个案子,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错了……若是这个案子破不了,你以为刑部那些人会放过我吗?多半就是再次拿我去顶罪罢了。若是案子悬而未决,我定是要一直被晾着的……呵,还加官进爵?做梦吧!”

    一席话说得众人感同身受,潸然泪下。在旁边已皱眉独自喝了许久的董阳曦突然站起来,酒杯一摔!

    “那章烨不就是仗着薛玉兄弟背后无人才敢这般欺凌吗?我今日实在看不下去了!太仓董家也不是好惹的,他能胡言乱语,我们就不能找准漏洞各个击破?薛玉兄弟,你放心,我家在汴京中还有几分人脉,必定要为你讨个说法!”

    董阳曦说干就干,先是用自己的影响力召集了一堆试子齐聚刑部门口喊冤,然后又利用董家在汴京的几分人脉,为宋南枝找有力的证人,决心要为宋南枝彻底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