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李馨语已经大功告成。一幅少年抱画图跃然纸上,她心下满意,虽不及前世的十分之七,但唬唬人也够了。

    她又站在阮淮身后看他画画,半个小时后,阮淮收笔。

    两张素描相比之下高下立见,李馨语比他画得好多了。

    “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吗?”她转着手里的铅笔,问。

    “我的明暗度没有区别好。”他声音低落。

    李馨语挑眉,是个有天分的,马上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她又用铅笔翘了翘他的脑袋,笑道:“这张照片本来就曝光严重,所以更要注意明暗对比,光影变化。”

    “你看,画这幅画的时候,你要先区分好颜色层次。”说着,她走到自己的画作前,用素描笔指了指画中人的五官:“这个部位需要比这个部位的颜色更重。”她又换了一处位置,指着画中人的眼睛:“这里的重色也不够……”

    她细细的讲解着,就像将洋葱一片片剥下来,抽丝剥茧,毫无保留。她手里的笔犹如神来之笔,随手一挥,便能定画中乾坤。

    银灰色头发的少年越听越心惊,而少女已经讲到了灰面,告诉他哪里该用硬炭哪里该用中炭。

    她的声音和平日的温和不同,此时的声音如清泉般清冷,却像是能够穿透人心,带着独立与自信的力量。

    他听着她的讲解,只觉醍醐灌顶,如果不是面前的少女和自己差不多大,他都要以为这是哪位声名显赫的画家。

    “阮淮,我希望你认真一点,我不希望教你绘画,你是这种时不时走神的状态。”李馨语沉了眸子。

    在绘画上面,她很认真,阮淮是个好苗子,她也希望自己能够栽培好他。

    “是!对不起!”阮淮绷直了身子,一双黑眸里透着无措,活像个做错了事的学生。

    很难想象被上北艺术学院称为高岭之花的少年竟有这样一面,李馨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浑身的严肃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