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若有诗才,能得我家娘子垂青,为你单独弹上一曲也无妨呢。”芍儿鼓励道。

    那小郎子略作沉吟,透过院门看了一眼放在院子里的那三车红绡,末了,掏出一个碎银递过去。

    这其实已是他最后的一点钱财。

    芍儿见只有这点银子,略有些失望,笑道:“郎君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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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渐深。

    长安虽有宵禁,平康坊的三曲以内却是不查的,彻夜灯火通明,笙歌不停。

    惜香小筑的第一副蜡烛燃尽,再往后每喝一巡酒,酒钱便是双倍了。

    若想留宿,少说也得再喝三巡酒,还得另付赠资,赠资多少却又全看王怜怜心意,因此来此往往是一夜花费数万钱,而不能一亲芳泽。

    几个听琴的酒客起身离开,自往三曲别处留宿,毕竟灯下看妓总是差不多。

    日后与旁人提及平康坊,也能评价几句,让人知道自己也是听过名妓弹琴的人物,与朝中红袍品位相当。

    三千钱提高了自身的意境,值得。

    却有一人于夜色中策马而来,正是杨钊。

    他脸色不太好,也无心思与假母调笑,语态疲倦道:“一桩破案,害老子到此时都没合眼。端些酒来,让王怜怜陪我喝一盅,今夜我便在这院里歇了。”

    假母挥着手帕笑道:“郎君好辛苦,长安城正有郎君这般英雄在,我等百姓才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