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夕情况大不相同,沧南衣自身难保。

    他已将自己的水神一部界,尽数乔迁移挪入崑崙净墟中来。

    虽说在外人眼中,崑崙净墟为崑崙娘娘所有。

    可这崑崙山川大泽里,又何尝不是有著整整将近一半的地图版界势归他手下所有。

    擎翱真人一旦正式露出獠牙与利爪,开始吞併崑崙净墟,那么届时,他留在崑崙净墟中的基业,同样要毁於一旦。

    纵然君皇乘荒终日淫浸於声色犬马的温柔乡中,可刀架到脖子上了,才忽然让他醒觉过来,原来这崑崙净墟,非一日之功开始忽濒衰微的。

    纵然他心思过於柔和,从未想过如他兄长那般建立丰功伟业,可临近危难之时,陡然察觉到,逐渐一手一手将这崑崙十万群山推得将倾倒塌的始作俑者是他。

    甚是极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在朝夕之间,让天地尊仙两名尊仙皆无声陨落於贼子之手。

    此等重重罪孽压身下来,是何等可怕的过错。

    做为父帝幼子,他无励精图治之心,本以是耻。

    父帝与兄长的一生的丰功伟业,却要在他手中毁於一旦,便是他的心再如何大,此刻却也不由生出了一种好似亡国之君的恐慌感来。

    他早已过了聊发少年狂的年岁,只是也清楚,若是以父帝之子,背负千古骂名,怕是自古以来,唯有他一人而已。

    富足尊贵的身份,到底让他有著超越寻常人的尊严,故此在这种时候,他再如何想置身事外,擎翱那一剑已然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左右皆无路,若想拼出生机,唯有笔直前行。

    这是君皇乘荒第一次失了兄长父亲做依仗,在危难关头,凭藉自身来做出反抗与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