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哑巴,纵使学问再出色有什么用?又不能入朝为官,更何况这江信的学问也就平平,这样一个哑巴,平白占了书院的一个名额,夫子是怎么看他怎么不喜的。

    而另一个人,便是此次盗窃案的“受害者”,陆无量了。

    陆无量原也算的上是官家子弟,父亲寒门出身,考了许年多才考中进士,入了二甲,被江南布业大商钱老爷榜下捉婿。

    一朝登入庙堂,又有如花美眷在旁,可谓是春风得意,此生无憾了。

    可大约是太过得意了,待他入了礼部任职,又将家中妻子接回京城,由岳家出资将他儿子送入白山书院,一切准备妥当,抬着钱家女儿入门做平妻当天,竟是一个激动,死了。

    死在了他最快意人生的一天。

    钱家女儿才刚入门,这丈夫就死了,她自然不可能为着这不相干的女人和孩子花费心思和钱财,直接便又带着自己的嫁妆回了娘家。

    陆无量和母亲一块儿将父亲灵柩带回老家守了三年孝,受够了老家里那些整日里攀上来只想着要好处的亲戚,催着母亲便回了京,想要继续在白山书院读书。

    好在钱家人还算厚道,没有把当年出了银子购下的宅子也收回去,可也只剩下一个宅子了。

    因着才入朝为官没几天,又没什么功绩,这陆大人也没什么特别交好的朋友,因而自然也不会有人还记得帮扶一下这对可怜的母子。

    虽然书院并没有抹了陆无量读书的名额,可昂贵的束修费用还是要付的。

    为了供儿子继续读书,他母亲将当年相公考中进士后得到的那些赏赐全拿了出来,好不容易凑够了钱将儿子送了进去,又过上了和以前供丈夫读书时一样的生活,拼命地做秀活儿来补贴家用。

    只是地点从老家的县城,换成了京城。可京城里的绣庄何其挑剔,她在县城里还算得上出挑的绣工放到这里来就不值一提了,能拿到的工钱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母子两个在这举目无亲的京城里,只守着一座大宅子,孩子还要读书,可想而知生活过得有多窘迫了。

    别说是那些世家公子,便是清流一派的子弟,也看不上陆无量这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