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样想,皇上失踪那日李公公先找鹤柄轩,很大程度上可以证明鹤柄轩才是皇上最倚重的人。”温御恍然,“所以……”

    “所以鹤柄轩一定知道皇上接下来的计划,没有萧允也不可能是萧桓宇。”郁玺良插了一句,“平日见他畏首畏尾的样子,怕也是装的。”

    众人三言两句,最终决定以鹤柄轩为突破口,让战幕跟周帝彻底决裂。

    火锅被翁怀松撤下,众人欲各回各家的时候萧彦突然开口,“倘若这是战幕在试探温侯,又该如何?”

    一语闭,温御默。

    他何尝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

    须臾,温御肯定答道,“这的确有可能是战幕的一箭双雕,以鹤柄轩同时试探皇上与本侯,可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唯一往前冲的机会。”

    过往遮掩回避是因为还有人挡在身前,如今随着几个皇子接连出局,他们与战幕及周帝的较量,才真正开始……

    已过子时,夜色朦胧,月光如同碎银洒下来,苍白冷清。

    狄翼独自坐在曾经的二皇子府邸,静默盯着书房桌案上一张残图,呼吸间胸腹里好像压着一块巨石,这块巨石压了他整整二十年。

    ‘老狄,完完整整的天杼图朕只抢得四分之一,这可是个祸害啊,得天杼可得天下,这东西大周可有,则他国可有,他国若有,则大周必有,朕时日无多便将它交给你,将这大周,交给你了……’

    狄翼双鬓斑白,瘦削的脸,面色黝黑,银霜般的长眉下一双眼深邃冰冷。

    桌案上是一张残图,四角有火烧痕迹,残图上是以狼毫笔绘制的机械图,图纸繁复程度乍一看就像一团密密麻麻的线毫无规律的重叠延伸,哪怕你仔仔细细盯着一条线,依旧很难从无数同样走向的线条中找到那条线的终点。

    三尺长的点线图四周全部都是注解,何处该以失蜡铸造,何处该以低熔点合焊接,包括叠铸跟锚链铸的手法也都标注的细致精确。

    狄翼不善机关术,可经过二十年苦心钻研倒也小有所成,然而眼前这张机关图他依旧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