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很遗憾,这个我不能给你!”齐凌心中早有定论,坚决地摇头,“你只能为你自己和二公子做主,而党项之地,现在掌权的是夏国公!”

    “就算是夏国公做主,也威胁不到大宋。双方都有火药,你们大宋的工匠众多,地盘广大,炼制火药的速度定是党项的十倍,甚至百倍!”白泽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反驳。

    齐凌的心微微刺痛,却仍摇头叹息,“姐姐,你明白这账不能这么算。夏国公与大宋之间,迟早会有一战。我若把火药交给你,无异于亲手将利刃递给党项的铁鹞子,让他们屠杀我的族人。”

    未待白泽进一步申辩,他再次轻叹,接着说道,“何况,姐姐或许未曾料到,若真将炼火丹方授予你,最终受害的,或许并非大宋,反倒是你们党项一族!”

    “不愿给便不给,何须寻此借口?”白泽深知再如何装作可怜也无法动摇齐凌的决心,于是迅速拭去眼角的泪痕,嘴角一撇,流露出不屑。

    “姐姐,据我所知,李继迁虽执掌夏州,但你们党项一族遇大事,岂非仍需八姓长老共议定夺?”齐凌既然受邀赴宴,自是事先有所准备,微笑着低语询问。

    “正是如此,你问这番话,意欲何为?”白泽闻言,宛如受惊的灵猫,双眸瞬间瞪大,反问道,声音又急又低。

    “李继迁所在的平夏部隶属于拓跋氏,而姐姐所属的白马部则是野利氏。拓跋氏以男儿骁勇善战着称,野利氏则以女子温婉擅长治家理财为荣。”齐凌言辞坦荡,心中舒畅,此刻思维更为敏锐,条理清晰地陈述自己的见解,“拓跋氏与野利氏世代通婚,方保李氏自黄巢之乱以来,百年来稳居夏州。”

    “然则,拓跋氏与野利氏两族人口相加,尚不及赫连、睡泥、泥中、达吉、杀牛、盐池六氏中任意三氏之和,勉强与四氏之和持平。若六氏联手,拓跋氏与野利氏在人口上立显劣势!在八姓共议之时……”

    “那又如何?拓跋氏的铁鹞子最多,男儿最为勇猛,一人可敌他氏三人!”白泽听得惊骇,忍不住打断。

    “这正是我忧虑之处。”齐凌不慌不忙,端起茶盏轻抿两口,淡笑道,“假使其他六氏各部的男儿皆有炼火丹,无需炼制火药箭或火药妇,只需将炼火丹绑于身,驱马与拓跋部的勇士对决。拓跋部的勇士,又能对付几人呢?”

    “这……”白泽顿时语塞,面色瞬息万变。

    “同为党项男儿,体魄胆识能相差几何?拓跋氏各部男儿之所以能以一敌三,乃是因他们占有最多草场,物产丰富,不愁食物、盐和乳酪。而其他各氏,丰年勉强果腹,荒年则忍饥挨饿,还必须按照惯例,出资支援党项公库。”齐凌话语愈发犀利,句句直击要害。

    “其他各部,难道甘愿永世如此?以往不敢反抗,只因族中男儿食不果腹,铠甲亦不及拓跋部精良,而非人口不足。若他们得手炼火丹,可一对一交换,或二换一,白姐姐能确保他们不起兵戈吗?”

    “就算他们不愿造反,辽国和大宋难道不会派遣密探煽动他们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