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是举人了?

    这样想来,这少年已经十分了不得了啊,怎地落到如此田地?

    “你不该在这里做这个的。”周敞愣愣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也不该跟旁人说起这些。”

    梅生温顺且温柔点头:“是,不过一般来这里的客人也不会是读书人,不会问起这些。”

    周敞心生怜悯,不免连连摇头。

    梅生似生怕周敞失望,咬着下唇解释:“家中只有寡母将我养大,如今在锦都举目无亲,凡事还是只能靠自己。柳妈妈是好心,我亦要报答,好歹这样能给母亲抓副药吃。”

    周敞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多给他银子,想到之前钟先生还曾开口借二百两银子支助的也是一个要考今科的举人,那么她又有何不可?

    梅生轻叹身世,却并不自怨自艾,站起身来端过酒壶:“公子可要再填壶酒?”

    周敞摆摆手,不知是不是“果汁”喝多了,脑袋有些晕晕乎乎,又问:“梅生,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梅生似不愿多谈,转移话题道:“公子不喝酒,可是还要喝茶?茶水凉了,我去让柳妈妈热一热。”

    芙蓉在一旁一直没言语,这个时候却站起身来:“还是我去吧,你陪公子聊天,我顺便让妈妈给公子做碗热汤了,夜深了,茶也不宜多喝的。”

    “芙蓉姐……”梅生正是有意躲避,突然外面“咣当”一声,有人一脚踹开了院门。

    紧接着是蔺妈妈的声音传来:“哎哟,金爷啊、金爷,这怎么可以,这实在不合规矩呐……”

    “什么规矩?这里的规矩就是老子定的。”一个男子蛮横的声音,说着话已经往这边来。

    “是,是,金爷,您且慢来,让老奴去找可好?”蔺妈妈的声音在后面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