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荆南之地山高路远,多有瘴疠,且贼寇凶顽,我恐此一去便不复返矣!想我我王明秀(王焕之字)征战沙场数载,披肝沥血不曾皱得一下眉头,自是不惧死的,但我却舍不得娘子与我的情意。

    此一去,只恐你我就此天各一方,从此再无重逢之日!”

    贺怜怜闻言,却是峥然垂泪道:“奴家何幸,竟得官人如此错爱!官人且宽心,待你去得,我便谨守门户待伱归来,岁月无饶。若你不得归,我亦追随官人于九泉之下,与你相会地府!”

    王焕悲愤道:“娘子啊,若得这般,岂不是让你我生受无边凄苦。我宁愿此时便伏剑自刎,与你死于同穴,亦不想与你共受那别离之苦也!”

    “这···”贺怜怜听得是又惊骇又感动,只些许离别,虽得前途渺茫,何以走得殉情之路,这官人也忒那啥了吧。

    贺怜怜虽然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只她却想不出些个办法头绪,只好道:“官人前程远大,何以轻言生死耶?”

    王焕继续煽情道:“若无娘子在身侧,王焕虽生犹死,不若去矣!”

    贺怜怜总归是个聪明的,她垂泪道:“但得官人有甚法子,奴家悉听便是,只望官人不可负我!”

    王焕闻言却是喜道:“娘子休疑,我确有一妙法,不但可使你我长相厮守,不受些个别离之殃。只恐娘子吃不得些苦,故而有些不敢开口。”

    贺怜怜深情说道:“奴能得官人垂爱,已是三生有幸,些个苦难又有何言哉!若能与官人双宿双飞,纵披荆沥蒺,餐饥宿寒,亦甘之若醴也!官人但有法子,直说便是。”

    王焕喜道:“娘子深情,焕铭感五内,定不相负也!”

    当下他便说得欲让贺怜怜扮作自家亲兵,与他一同南下。

    只王焕这话一出,直让贺怜怜有些哭笑不得。

    她却轻捶了一下王焕,佯作羞怒道:“你这冤家!奴只道你有甚心意,不想竟是这般不正经。此番事何不早言,却是吓死奴家了哩!”

    原来这贺怜怜还以为王焕是要舍弃功业,想与她埋名私奔呢,谁想到竟只是个携眷随军的小把戏,却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