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回到兰亭苑时已近戌时。

    明月正悬当空,杏树枯枝挂着残雪,欲坠摇摇。

    哪哪儿都透着一股子萧索无味。

    她叹一口气,慢慢挪着步子进了卧房,就着昏暗烛光对上一双阴郁眸子。

    李闻昭声音泛着冷:“可都处理好了?”

    “嗯。”

    桑眠点头,她已找人做了法事,给了芝兰家人百两银钱做赔偿,又亲自将乔管事押送官府,也算了结了。

    芝兰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父母年事已高,双鬓染白,根本看也没看尸首,他们两双眼睛射着贪婪的光,只装得下那三百两银票。

    后面还是桑眠找人下葬芝兰,并烧了纸钱,希望她下一辈子能托生到好人家。

    她叹气,准备起身去浴房,却听李闻昭沉着嗓音道:“你要和离?”

    今日祖母去寻他的时候,桑眠就猜到会说此事,因而也便没有避讳,坦荡的点了头。

    李闻昭笑了。

    “桑眠,论口是心非暗地威胁你当属第一。”

    “你以为你这般迂回,就能让我回心转意吗?你以为你用和离要挟我便会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