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入肺的空气也如同这灰蒙蒙的天儿一样,令人窒息,他只觉得胸口有千金重石压着,怎么呼吸都疲累不堪。

    卢默见他这样,想安慰两句,可翻来覆去无非就是节哀顺变,他俩一起长大的友谊,这种没意义的废话卢默是不愿意说的,可还是想说点什么。

    男人之间就是这样,要是女人们,只需要抱着痛哭就好了,没人会苛责一个失去至亲的女性,但对男人来说,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安慰就太矫情了,场面不要太刺眼。

    “一生——”卢默话还没出口,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子走了过来,这人长得凶神恶煞,脸部肌肉横向生长,尤其戴上一副墨镜,更是让这种凶恶气质雪上加霜。

    作为前刑警,卢默有种天生的敏锐,见对方相貌惊人又来势汹汹,于是抢先一步,挡在翟一生面前,问道:“有什么事吗?”

    谁知那人说话的声线与长相完全相反,很有磁性很温和:“我叫何纳,是微知秋的经纪人。”然后彬彬有礼的递上了名片。

    卢默接过了名片,翟一生见到何纳略一思考,然后越过卢默向对方伸出了手:“谢谢你能参加我姐的葬礼。”

    作为职业经纪人,何纳本能的用欣赏的眼光去考量微知秋的弟弟,然后才握住了他:“虽然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个有点失礼,不过你这形象不当艺人太可惜了。”

    翟一生没说什么,很快松开了对方,何纳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很唐突冒失:“节哀顺便。”

    翟一生目送何纳离开,认真的想着什么,然后拿过了卢默手里的名片,掏出手机把何纳的手机号记下来了。

    卢默吃惊:“你不会是真想进军娱乐圈吧?”

    他瞧了瞧不远处的记者,压低声音道:“卢默,以你当过刑警的经验来判断,我姐真的是自杀吗?”

    “你当时不就在现场吗?而且不管从现场情况还是法医那边的结论都是自杀啊,没什么好怀疑的。”

    摇了摇头,翟一生咬着唇,像是跟谁过不去一样的执拗道:“她绝不可能自杀——”他停顿一下,然后说道:“他姐那么开朗乐观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呢?”说这话时,原本木然的他,眼中的亮光也跟着颤动起来。

    知道现在阻止也无用,卢默只好妥协:“好,那我帮你查一查,警局那头我还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