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鸟鸣。

    空灵,婉转,像一阵洒洒落落的春天。

    须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将头颅轻轻仰靠在扑簌石灰的墙皮细细聆听,被血糊住的双眼依稀可辨桃花流水的神采,沾衣带水地微微一弯。连嘲笑都是轻柔的,如同故乡姑苏三月的春风,忽然在天地间鼓舞激荡,徐徐掠过二十年前掠过进士郑泌昌乌黑油亮的鬓边,穿过巴山楚水粘稠单调的夜雨,闯进冠冕堂皇的浙江巡抚署积满二百年尘垢的厅堂,停留在他模糊的眼角。

    其实死牢里何曾有窗,肃杀严秋里又何来的鸟鸣呢?但他就是听见了,那样清脆,无忧无虑,声声催人归去。

    二十余年家国,三千丈深泥河啊。

    一何茂才

    何茂才的眼里台上坐着的是个软蛋。跟出门左转卖的桂花藕糕一样粘牙,唯一的拿手好戏是推卸责任。当然他也不是傻子,二人的相处犹如对练太极。

    发现老郑秘密的那一刻石破天惊。这骚货片时也等不了,刚召集完大小官员人还没散完,就在后堂扶着一束大毫笔吃得忘情。操他娘,世风日下操屁股奸粪门本也不是稀奇事,官场一片糜烂正人君子多好小倌也是心照不宣,可是一方封疆大吏竟是个喜欢挨操的,这事说出去对名声也是毁灭性打击。

    本拟掉头就走。这郑姓婊子背后有小阁老,罗龙文他是知道的,可郑泌昌恰好在此时吐出一声销魂的吟叫,温润,沙哑,跟颗粒凹凸的上用棉布一样诱人抚摸。回头落进眼中的就是官服被一双笔直瘦削的苍白长腿顶起来,剥笋一样层层叠叠缓缓滑落下去,曲径通幽处露出颤巍巍的一只通红阳物,正好蠕动一下噗嗤吐出一股透明的淫液。

    怎么失控的记不得。只记得老郑惊慌地在他铁钳般双手中用力推拒,手忙脚乱地试图掩住一片春光狼藉的下身,哑着声音慌乱道:“别……茂才,就当没看着。啊?”

    他眯起眼睛开怀一笑:“郑中丞莫慌,我是来帮你的。”一边伸下手去捋着对方滚烫阳物下跳动的青筋,捋得怀中的上司又是一阵不知羞耻的忘情呻叫:“啊……啊,帮我……帮我甚么?”他再也忍不住,硬生生旋出郑泌昌后穴中咬得紧紧的毛笔,扯下裤头蛮横地一顶而入:“得亏是我看着了,你这发起骚……呃啊!”噼啪打在他颤动的肥腻圆白屁股蛋上:“放松点!想夹断老子?嗯?”

    何茂才阳物素来引以为傲,肥坚热大,很是杀痒。家中小妾皆是爱极,郑泌昌空虚多日,正当情热,心里着实也遂意,便索性抛开廉耻,慌忙扶住磊得高高的杨木书架子,任由肚子里捣得天翻地覆、死去活来,张着嘴,鲜红的舌头一颤一颤,三两下便神魂颠倒不知东西,迷迷糊糊往前倒。何茂才一把将他搂住,手臂勒着他瘦弱腰肢,热汗淋漓,一边挺胯猛捣,一边扳过他的脸来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