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打草惊狐?”范原凉凉问。

    “好吧。”淮柔偃旗息鼓,跟着他往山下走,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儿了:“你该不会是报复我刚刚说你恼羞成怒所以强制中断我的愉快唠嗑吧?”

    范原顾左右而言他:“在上山耽搁太久了,小二的神魂需要尽快修补。”

    淮柔怒道:“你这个阴险小人!”

    嘁,自以为是。什么愉快,江淮柔难道一点觉悟都没有的吗?人家蛇尾草一定不想和她聊。再说了在她的淫威之下,那蛇尾草能蹦跶出什么花样儿?能愉快的起来吗?

    到城内时,客栈里正一片人仰马翻。

    妇人哭的头发散乱,满脸通红,瘫坐在地上抓曹老板的衣服:“把我弟弟还回来!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到你店里人就没了?以前街坊邻居就跟我说,别让我把小扇子送到你们客栈,说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我还不信这个邪,觉得我们小扇子福大命大,在客栈里赚个小二钱还是能赚的。怎么这才来了不到半年,这就没了!我告诉你,赔钱不算完!把小扇子给我还回来!”

    “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们客栈吃人不吐骨头?发生这样的事我这个做老板的心里也不好受,但不好受归不好受,胡言乱语诅咒我们客栈就不行了!况且小扇子还没死呢,你在这里嚎什么丧?”曹老板吼得比小扇子姐姐还凶。

    “听听,听听!你这是盼着我们小扇子死呢!小扇子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他这样躺在这里没个声响又不吃不喝,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你这客栈,死了没十个人也九个了!回回都是挺在这里,挺着挺着人就没了!”说着又伤心的哭起来,用在地上滚过的粗布衣袖捂住脸,几乎嚎啕:“这还不算,好不容易来了两个世外高人,指出了救人的法子,让你去找药你却不去,连找个去采药的人都不愿意!你这是抠门抠成了铁扦子,光剩把自己给戳死嘞!”

    老板一记窝心脚就要踹上去,旁边立了个壮汉子一胳膊把他给格住,曹老板打人打不成,着急了,对着四面围着的伙计们吼:“愣着干什么,雇你们来干看的?!”

    那些新雇来的伙计们马上从看热闹中醒悟过来,一群人“哄”的一下围上来,揪住那壮汉就要一顿猛揍。

    门外有人打了个响指,众人霎时定住了。

    淮柔提着自己绿色的裙摆跨进门槛,“真吵,有什么事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但是这种群殴我却不太赞成,我们地府一向是崇尚一对一的。”

    范原把卧在地上被人踩了七八脚的妇人扶起来,拨开那一群僵住的人群,把壮汉解救出来。

    淮柔解开禁制,众人这才懵懵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齐看向门口站着的淮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