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他一眼,因为嘴里塞的柠檬,没说话。

    你什么时候下班?趁着沙发里气氛正嗨,没人注意我们,他慢慢凑近,低声说,我可以等你。

    在酒吧,如果一个人想约另一个人今晚一起过夜,一般不会用龙舌兰这种纯烈酒,我的同事们一致认为它辣得毫无情调,别人更可能会认为挑衅的暗示大于挑逗。但如果你是在自己或者对方的胸口锁骨放上盐巴,再请别人喝,那么又是另一种不怀好意,性暗示的意味甚至比龙舌兰本身还要烈。

    而景诚那时既没有锁骨托着盐来邀我,在看见我的拒绝后也没有立即离开,只说要等我下班,我对他的谨慎不禁又多了一点,把他列为危险人物来对待。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喝过酒,龙舌兰冲在我胃里,像是酒精点燃了烧得心慌,我竭力压着不让它反到食道里,回到吧台后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熬到了下班的时候。

    没有想到,他真的会等我下班。我出酒吧时,他靠在一辆车旁边,朝我招了招手。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见他招手的姿势,我的大脑警告我“不要过去!”,脚却不受控制地走向了他。

    连续一天一夜没有睡觉,我困得不行,坐在副驾驶的时候弯腰捂着头,外界的声音变成了回音效果在我耳边忽远忽近。他问我去哪里,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家了。

    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因为第二天大早醒过来,我没有躺在自己的床上。

    头疼欲裂,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门外,隔着客厅看见他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听见我的响动,他回过头,笑着说:“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昨天晚上说要回家,又不肯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只好先把你带回我家。”

    他穿着家居服,衣领下肌肉的轮廓更加清晰,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和他穿着一模一样的家居服。

    景诚说:“昨天晚上,你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嘴里还不停地说要找猫猫,要找狗狗,又学小猫小狗叫,我跟在你后面帮你捡衣服,憋笑憋得肚子痛。”

    “没那回事吧……”我有些心虚,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记不清了。我没有养猫也没有养狗,养活自己都很不容易了。

    他把料理台上煮好的小米粥端到桌子上,眼睛里笑意闪闪,“你还跟我说浴室打滑,你站不稳,我只好进去帮你洗澡,衣服也是我帮你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