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拼了命地使眼色,希望陆猛多说一句话,多眷恋几分过往的亲情,总归还是父子,不是狭路相逢的仇敌,哪能绝对的无情,更何况陆猛答应了他一个“好”,才让他觉得族谱生光,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才生出了几分希望。

    果然,陆猛半会就来到了陆父以及族人的跟前,“陆家主。”

    一声生疏冷淡的陆家主,又让陆父眼里希冀的光陨灭。

    但好在,有陆猛的开头,精神力的枷锁,不至于一两句话不对就要他的命。

    “小猛,你这是何意?”

    陆家主问:“你是陆家的儿子,授勋之印为何不记在陆家族谱?你适才答应了为父,焉能出尔反尔。”

    陆猛看向远方,神情有些眷恋,眼神飘忽不定如阴霾天的云。

    面对气急败坏还要拼命遏制盛怒的父亲,陆猛回忆起从前,答非所问地开口:“你还记得吗,那年,你也答应过我的,让我玩琵琶的。你忘了,你不记得,但直至我死去,我都不会忘掉。父亲,施加痛苦的人,总是那么的风轻云淡,而只有被迫害被欺骗的那一方,才知水深火热的深渊。人永远没办法感同身受,即便我以你对我的方式来对待你,你只会怨怪,觉得我错了。是啊,你是父亲,当老子的,你不会错,哪怕错了,你也不愿承认这份羞愧。”

    他一直在等,等父亲对他有所留情。

    等父亲对他有半点的柔和。

    没有。

    通通没有。

    只余冰雪的冷,尖酸刻薄都在算计。

    哪是什么父子。

    陆家主理解不了陆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