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人。”

    半晌,她咧着唇一笑,清泪蓄了眼眶,衣袂飘飘风和雪。

    慕惊云儒雅不言,只绅士地递了一方干干净净的帕子。

    帕子上,有着翻腾的祥云纹路。

    夜罂接过了帕子,却舍不得用,只当是自己的舅舅相赠,人生的遗憾总归会少些。

    她偏头,见慕惊云望着远方正在沉思,便问:“还会回首看来时路,想故土的人吗?”

    “会,时常会。”慕惊云身影孤独,似寂寥满冬日,他透过篝火的光遥望着看不见的远方,仿佛是在想回不去的旧时路。数年前,他遇到了一个佣兵团的团长,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原想结发为夫妻,怎奈相隔甚远。

    他想。

    再也见不到了。

    此生便孤独一人。

    不只是为小月。

    还要为下界和无数被荼毒的修行者而艰苦前行。

    至于那位意中人——

    慕惊云眸色沉了沉,旋即释怀,俊朗的面庞浮现了淡淡然的温润笑意。

    便在远方祝愿她,得偿所愿,勇攀高峰,在那一片贫瘠的土地大展拳脚。若能得一人心,祝她白首不相离,若未有心上人,便要宁缺毋滥不将就,须得意气风发过这一生,白发苍苍时也刚毅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