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分,室外飘浮的空气粘稠得让人烦躁,树荫很薄,人潮如繁杂世俗熙攘而过,他列松如玉,背影萧肃。

    隔着咖啡店的玻璃窗,她也曾多打量过他几许。

    早该明白的,那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面对男人的明知故问,黎衾不置可否,没正面答他,“随便画的。”

    沈吾之敛眸,微挺直了腰目光淡扫过四周,“这些也是随便画的?”

    房间大大小小的角落,散乱摆立着完成的、未完成的,素描的、油彩的,全是面孔相同场景角度不同的画像。

    黎衾肩靠着墙舔了舔唇,低头专心看自己翘起的脚尖没再答。

    “一起带回去。”沈吾之说。

    许是终于闻到熟悉的气味,原本瑟缩在衣柜最底层的小猫咪颠着屁股就喵喵喵跑过来蹭她脚踝,求安慰。

    不久前,它还和对面这个高大“入侵者”面面相觑着对峙过,可它毕竟只是一只被黎衾从空调外机缝儿里捞出来的小猫咪,爪无缚鸡之力。

    男人微眯着眸子,静静看她蹲在地上是如何哄小猫的,终于从容启唇,“还有这个新嫁妆,也一起带回去。”

    从决定搬家到搬完家,在沈吾之的安排下一切都进行得很快。

    给楼下房东老太太还钥匙的时候,黎衾还带了一盆兰花和一张纸下去。

    她指着墙上的图纸悉心叮嘱,“这是我画的电视机和遥控器的操作步骤图纸,给您贴这儿了。”

    临走时老太太还不舍地抱了下她,“闺女,要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