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顺着钱嘉珊指点的方向快速地游着,他遇到了很多人,有些被困的房屋中,他就暴力地推开门,将里面的人们一一抱出来,然后轻盈地游向安全的地方。

    他也游向被困的简易木筏,鲛人看到上面有一对年轻夫妇和他们的孩子。他便游到他们身边,再一起携手游向高处。

    他不知疲倦地游来游去,将一个个被困的人们从危险中解救出来。

    体力在消耗,鲛人却突然很想唱歌。

    古老的血脉在他体内鼓动,在他的先祖遇到海上的风暴,战胜深海的大鱼,完成一次捕猎,他们都会牵着手,在礁石上唱歌。

    鲛人在很久以后才意识到他失去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

    邢凤晨,那个人类的名字。

    这个名字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用他对鲛人来说滚烫的体温抱着他度过炎热的夏日,不会拿他做人形冰箱。

    再也不会摆弄他的尾巴笑着教他走路,明明喜好熟食的人类,再也不会专门准备生鱼分享给他吃。

    “哎呦,这是怎么了。”指挥着灾民安置的楼慎一眼看到了游过来的鲛人。

    鲛人拖着一个用木板制成的破木筏,上面躺着几个正在呻吟的人类。

    楼慎赶忙叫人先把伤员送走,他看着突然号啕大哭的鲛人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明明已经不喜欢哭了呀。”楼慎慌张地擦着鲛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