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晏听到了他自己的声音,正在努力替自己辩解:“我不是为了皇位。”

    圣上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是了,朕初登基之时,将朝堂上下清洗了一遍,将你的左膀右臂一一折断,你如今便是想要皇位,也不是那么好得的。所以你才要扶持渐璞上位,渐璞年纪小,在朝中根基浅,好拿捏。你想慢慢架空他,然后取而代之。”

    商清晏没有否认圣上的这番话,也没有肯定。

    圣上自以为他是猜中了商清晏的内心,虽然脸上时不时因为浑身的疼痛露出狰狞的表情,但还是一派得意:“你现在做的事情,与朕当初何其像啊。哈哈哈。”

    先帝横死,他不就是趁乱登基,一点点架空商清晏这个太子,而后找到合适的时机,将他废黜。

    圣上鼻腔的血流了一脸:“清晏,朕比你幸运太多了,朕登基的时候,你才六岁。可渐璞,已经十六了!等你走到朕的位置,不知道还要做出多少令人作呕的丑事。”

    商清晏神情怔怔,从怀中取出那串佛珠,缠绕在自己手腕上。

    他一手紧握佛珠,一手紧握匕首。

    他在圣上紧张害怕的目光中,用匕首将他身上的麻绳解开。

    圣上被捆得太久,浑身血液不通,随便一动便是钻心的痛。

    商清晏耳畔只有圣上挣扎的痛吟,他的神思有些乱,脑海里闪烁着无数过往的画面。

    有好,有坏,有孤身奔跑于无尽黑夜的绝望,亦有暖阳融化松梢残雪的光彩。

    他短暂的前半生,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罪,有太多次以为自己熬不过的时刻。

    幸好,他走到了这里。

    雪地里站着一棵冷松,坚毅的树干,茂盛的枝叶,冷冽的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