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看,触类旁通,总会有所进益。”

    海棠轻声说道,她与范闲同为年轻一代里的顶尖人物,尤其是她已经晋入了九品上的境界,却始终无法触摸到突破的门槛,那个门槛看似极近,却又是虚无缥渺,本来以为得到了范闲的帮助,可能会有所稗益,没有想到范闲的真气功法,竟是如此变态的存在,心中难免有些微失望。

    范闲应道:“只是看来我这法子,你却是用不上了,重新拓了经脉,不说其中苦楚,便是这种危险,我也是不会允你尝试的。”

    海棠眉头一挑,清声道:“我又不是一昧勇猛的莽妇。”接着皱眉道:“你这功法果然怪异,世上哪有这种伤己先、伤人后的古怪修行心法?大约也只有你这种怪物才能练成。”

    范闲记起五竹叔以前说过的那事儿,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见得,据我所知,以前有人就练成过。”

    “你这门心法是谁人所授?”海棠试探着问道,并没有奢望范闲会回答自己。

    没料到范闲倒是坦白:“母亲留给我的。”

    “叶家小姐?”

    “是啊。”

    海棠微涩笑道:“世人多藏珍不敢外露,像你我二人这般胡闹,本就少见,这样两本妙谛在前,只怕也是世上少有的场面,只可惜……竟是没个结果。”

    范闲也是面sè微黯,从古至今,能够没有师门之私,而勇于互赠家底的人,估计也就只有自己与海棠这一对奇怪的青年男女,这本应是这个世界上知识共享,青史留名的美妙画面,却……他忽而翻开一页,眼中骤现笑意:“别急着感叹……这上面不是还写着双修之法吗?”

    …………海棠皱眉说道:“xing命双修,何为xing命?本乎天者,谓之命,率乎己者,谓之xing,以神为xing,以心为命,神不内守,则xing为心意所摇,心不内固,则命为声sè所夺,不亡情,不化道,去而复回谓之反……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可是你如何练得?你整ri周旋于官场之上,哪里能找到离声sè之境。”

    “心远地自偏。”范闲用陶渊明的一句诗回答她的疑问。

    海棠眼中一亮,旋即平静微笑道:“那依然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除非你重筑经脉,不然以你体内粗狂的真气,新生的点滴真气,一定无法生存下去,难道你舍得将自己这身强大的真气震碎经脉,从头修起?”

    范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就天一道心法中的几个难解之处询问。海棠一一细心指点,并不藏私。而海棠心想自己虽不能修行霸道功诀,但如果能够将这门功法记下,将来传于天一道后人,对于国人也是一椿天大的造化,所以也在专心阅读,偶有不通之处,当然不耻下问,范闲也如她一般,开诚布公,有一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