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荒凉冷僻的g0ng殿,有g0ng人看守她,照料她的饭食医药。

    而现在李重骏站在面前,平淡地问她,为什么。

    梅娘咬牙道:“奴婢毒害昭训,负义于殿下,受不住刑罚,忘恩于太子妃娘娘,实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罪该万Si!只求殿下开恩,赐奴婢速Si!”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李重骏笑了,挥退了g0ng人,“可我觉得,你忠孝仁义得很。救父卖身,是谓孝,宁Si不折,是谓忠,陛下与父亲,你一个也不曾辜负。”

    梅娘如五雷轰顶,惶然地愣在那里,李重骏又慢慢道,“姚怀庆,怀州河内府吏,坐法入狱,二nV俱输织室,后皆病亡。但其实……那个妹妹并没有病故,她不过改换身份入g0ng侍奉,又被陛下委派来了东g0ng……是么,姚淑?”

    李重骏低头看她,梅娘浑身打颤,尽力撑坐起来,潦草地环视了一圈,似乎是要碰墙自裁。

    他也不拦她,只忽然扬手,扔了一只血迹斑斑的小锦袋,落在她面前。

    梅娘一见,慌不择路捡起来,那只阿娘缝制的荷包,装着阿爷的平安符,小小的她曾在袋上绣了一朵梅花,此时已经浸透血,凝成了黑紫。

    她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李重骏道:“认得罢,你父亲的贴身之物。这等不值钱的东西,你觉得,它是如何落在我手中?“

    梅娘顿了顿,忽然失声尖叫起来:“不会的!不会的!”

    李重骏笑了笑,“不会什么?”

    他起身走到她跟前,俯身轻声道,

    “看来,你也猜到了。他被陛下关押在刑部大牢,等闲人不得近身,就连本王也根本无从靠近。除非,他Si了,尸首拖出牢狱,埋进乱葬岗。姚淑,四个月前你入东g0ng,陛下许了你什么?——鸩杀周昭训,嫁祸太子妃,就放了你的父亲,对么?可惜,你入东g0ng的第三天,你父亲得知皇帝以他的X命要挟你,便已在狱中咬舌自尽——”

    梅娘疯了般要挣脱,却都被李重骏钳住了肩膀,他的声音轻淡,轻淡又残忍,“你到哪儿去?你父亲早就Si了,你还能到哪儿去?陛下迁怒他的自裁,连尸骨都没有给他收敛。然而这四个月来,每月都有人传递他的家信给你,好让你安心赴Si。你以为,又是谁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