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娘嘴里头说的痛快,她并没有留意到她每说一句,春花与夏蝉的脸色就要难堪一分,待她说到那黄丫头摔了茶盏,扔了糕点,又打了丫头踹了那姑娘的时候。

    春花便忍不住说道:“那黄丫头这般张狂,可曾说了什么?”

    “那还能说什么?”石娘笑道:“左不过是左一句狐媚子,右一句不要脸。便是奴婢是听着,也觉得心里头甚是痛快。”

    “完了……”春花脸色发白,“石娘你仔细想想,方才咱们没有想到,那黄丫头这般大闹,那女子会疑到谁的身上去?”

    “那能疑到谁的身上去?”石娘不以为意,低头同那糖炒栗子较着劲儿,“左不过是冤有头债有主,谁打骂的她们,她们便该找谁去。咱们又没打人,又没骂人,合着同咱们也没有半分干系。”

    “唉……”春花重重叹了一口气,“石娘,方才是咱们想茬了,即便是黄丫头上门大闹,她们也只当是咱们娘子授意的。”

    “只怕也不至于……”石娘抬起头,“那黄丫头方才可是自报了家门的,便是她们起疑,那也疑不到娘子身上去。”

    “石娘……”夏蝉开了口,“你仔细想想,在这长安城,除了娘子,还有谁会同她们过不去?”

    石娘手上的糖炒栗子登时落了地,那嘴里头没有吃完的糖炒栗子也不香了,“她们只怕也不会想到咱们……再说即便想到了咱们,那又如何,咱们娘子可是正妻,便是收拾个外头养的,那也是正经说得过去的!”

    “石娘,你想的倒是简单。这女子既然能住在这一处,定然也有几分心眼,若是她将此事添油加醋说给郎君,如此不是惹得郎君与娘子起了嫌隙……”春花白着脸,“都是因为咱们的缘故,若是此事牵扯到了娘子身上,那又该如何是好?咱们郎君若是起了疑心,娘子的性子你也知晓,那可是万万不愿费神解释的。石娘你仔细想想,待到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奴婢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这外室张狂,便要来治她一回,倒叫她以后莫要猖狂……哪里想到会因此牵扯到娘子身上……”石娘脸色微变,此番也没了主意,“方才奴婢还瞧见那黄丫头扯着小丫头的脑袋往那女人的肚子上撞……”

    “此事原是咱们所为,总不能牵扯到娘子身上。”春花白着脸,“左不过咱们上门去给人解释清楚去,合着她失礼在先,咱们做奴婢的,自然为娘子打抱不平,若有才有了这一桩。”

    “她不过是个外头养的,奴婢才不会上门道歉。”石娘摇头道:“此番奴婢坏了娘子的事儿,便是责罚也该娘子责罚奴婢,她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如何当得起奴婢上门赔礼道歉?”

    春花这会子也觉得心乱如麻,又恐娘子与郎君因为此事生了误会。她这会子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巷子,心里头又想着一会儿上门,又该如何澄清此事。

    那厢夏蝉倒是拍了拍春花的肩膀,口中安慰道:“春花你莫要着急,此事倒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如今还得奴家出面才是,合着她并不认得奴家,奴家也不认得她,若是牵扯到娘子身上,奴家自会同郎君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