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飞飞姑娘的命运倒也是让人唏嘘,奴婢记得第一次瞧见她的时候,她还是咱们府上的表姑娘,谁知她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或许死了,又或许活着,无论如何,定然活在痛苦当中。”春花叹道。

    “那倒不一定,我倒觉得真正的无心之人才是活得最为轻松快活的。”石娘并不认同春花的话。

    宋如是轻叹一声,撩起车帘,看向车外,车马奔驰之际,成排的树木,飞速朝后撤去。

    平地而起的灰尘萦绕在树间,树梢的那一抹嫩绿便蒙上了一层暗淡,似是宋如是的一颗心,再向远处,也是瞧着没有尽头的官道,还有川流不息的马车。

    “娘子,奴婢今日听郎中说,咱们还有三两日的功夫就能到达益州城了,到时候就能见到大公子了。”春花也随着宋如是的目光望向车外,不同于宋如是复杂的目光,她的目光当中带着些微的惆怅。

    宋如是声音飘渺,似是天上的浮云,让人捉摸不透,“我只希望快些见到他……”

    石娘待要开口安慰,心口又一阵阵的恶心,她慌忙摸出帕子,捂住嘴角,闷声闷气道:“娘子,我也希望快些见到大公子……”

    “石娘你又是为何?”春花疑问道。

    “因为见到大公子之后,就不用再坐马车了。”石娘面色发白道。

    春花轻叹一声,面露同情,嘴角却又忍不住的翘了起来,谁会想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石娘,竟然会怕坐马车?

    石娘从出发的第二天起,就一直处于头晕,头很晕,头非常晕,恶心,很恶心,非常恶心的状态当中。所以本来在车厢门口放着的痰盂成了石娘的专用痰盂,她每日里一睁开眼睛就怀抱痰盂,到临睡觉的时候,方才恋恋不舍得放开痰盂。

    如此一来,石娘只能镇日里歪在马车里,唯有投店的时候,才能一展石娘往日雄风。

    这不又快到了投店的时辰,石娘便自发的醒了过来,眼见外面天色将暗,宋如是垂下车帘,车厢当中的光线渐渐暗淡了下来,宋如是不言,春花不语,唯有石娘聚精会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马车放缓了速度,眼见马车似乎停住不前,石娘扎好头发,整好衣服,放好痰盂,叠被抱被,站起身来,冲出马车,所有的动作似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余黑暗当中面面相对的宋如是主仆二人。

    许是快到益州城的缘故,这客栈的规模比之从前的客栈大了不少,二层的客栈,一层自然是吃饭歇脚的厅堂,二楼一间间燃着烛光的自然就是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