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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不知何时已暗了下来。秋意正浓,暮色凄凉。

    院中的葡萄藤完成了这一季的使命之后,彻底的枯萎起来。巴掌大的叶子,缩成了掌心大小。颜色也由之前的翠绿变成了干枯的褐色。但它们终究是完成了自己周而复始的使命,孕育出了可口美味的葡萄出来。

    宋如是从未想到自己早已被剥夺了孕育生命的权利,恍惚间她似是瞧见了两人之前的绚丽时光。

    人人仰慕的大公子,独具慧眼,单单选中了她。她只以为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哪里又能料到,自己经历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强打起精神来,想要否认冬雪的话,但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声长长地叹息,她突然无力起来。

    “你简直是胡言乱语,大公子定是心疼娘子的身体,所以一时半刻才不打算让娘子有孕。”春花气鼓鼓的高声说道。

    “你若是执意要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办法。我不妨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娘子可还记得我家主子是如何顺理成章入的刺史府?”冬雪的那声“娘子”充满了嘲讽,她眼中带笑,意味不明的看着宋如是。

    “许秋意进府?莫不是因为那封书信。”宋如是脑中突然清醒过来。万事起于那封书信。

    先是冬雪哭着求自己救她家长兄,也是从那次之后,冬雪彻底的成了自己的心腹。

    “能想到这里,说明你还不算太糊涂。其实大公子在那时节已经开始筹谋了。若是没有那封书信,你又怎会求到大公子那里去。大公子又如何能顺理成章的去见我家主子。”冬雪得意极了,她讥讽一笑,平日里娇俏的面孔上满是尖刻嘲讽。

    “原来你长兄当时并未被歹人带走,你母亲自然也没有病的起不得身。”宋如是苦笑一声,自己身处棋局当中,不曾想到执棋之人早已开始布局。

    “我打小被卖入王家,哪里有什么母亲长兄。我拿着归家的借口回的也是主子那里。那几日主子与大公子,如胶似漆,日日呆在一处,若不是主子让大公子归家,只怕大公子还不舍得走呢。”冬雪娇笑起来,她这笑声与平日里的温婉笑声完不同,这声娇笑声当中既然带着几丝抚媚。

    “若不是这样,他也不能借着寻线索的借口,日日晚归。可是,你家主子既然出身大家,他又是高门贵公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桩如意姻缘。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的迎她进府呢?莫不是问题出在许秋意的出身上?”宋如是豁然开朗,眼前的所有迷雾都拨云见日见到了真章。

    “主子的身份又怎是你能胡乱揣测的。”冬雪收起面上的笑容,怒目看向宋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