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夫人的话中之意,似是疑心王公子,朱三爷斟酌了一下,笑着说道:“李兄初入长安时,诸事缠身,于是便托付王公子照顾阿如一二。”

    老夫人沉吟不语,目光逐渐飘忽起来,就在朱三爷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老夫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如此……”

    朱三爷连连点头道:“阿如初来长安时,也曾受了不少苦,若不是王公子有意无意的照拂,恐怕西市里那家绸缎庄早就被抵了出去……”

    老夫人回神道:“竟还有此事?”

    “西市里的店铺寸土寸金,无论在这里做什么买卖,只要用心经营,虽说不是稳赚不赔,但总也差不到哪儿去。绸缎庄刚开张的时候,生意并不算太好,自然入不了别人的法眼。”朱三爷看了看老夫人的神色,见对方面上平静如水,便继续讲了下去。

    “但是阿如也是个有心思的,所以绸缎庄的生意很快便好了起来。这生意一好,挡了别人的财路,自然也就碍了别人的眼。当时离咱们绸缎庄隔着一条街有家客来绸缎铺,绸缎铺的东家原是与宫里的贵人有些亲戚。咱们绸缎庄的生意一好,那家的东家便起了歪心。”

    “别人的生意比自家的好,不反思自身,反而起了歪心对旁人下手,这究竟是何道理?”老夫人面色不虞道。

    “老夫人,这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言的。那家东家起了歪心,于是不知如何寻了几件麻风病人穿过的衣服,意图用来讹诈绸缎庄。”朱三爷沉声说道。

    “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又岂是讹诈绸缎庄那么简单,这简直是要堵死了绸缎庄的生意。”老夫人一拍案几,冷声说道。

    “这人原本打算瞅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那几件衣服混在咱们绸缎庄的库房当中,也是合着他不能成事。他手下的人竟然在醉酒之后,与旁人吐露了此事。话一出口,王公子很快便知晓了此事。”朱三爷眯起眼睛,突然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那家客来绸缎铺很快便关门大吉了。”

    “如此也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夫人感叹道。

    “此事之后,再无一人敢对咱们的绸缎庄对手了。”朱三爷如释重负道。

    “如此看来,还是蒙了王公子的照拂……”老夫人意味深长道。

    朱三爷刚刚放入腹中的一颗心,又“嗖”的一下,提了起来,他揣摩道:“王公子此人最重情义,所以李兄才会托他照拂阿如。”

    老夫人神色比之前已和善许多,她又恢复了慈祥老人家的模样,她指着盘中的古楼子笑着说道:“这古楼子是春花这丫头一大早做的,如今入了少连腹中,也算是如了那丫头的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