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像是被人兜头打了一棍子,她捂着心口,又哭了起来,“你这奴婢说话真是难听……明明是你家郎君李郎他于花船之上看中了奴家……奴家这才委身于李郎……而后怀了李郎的孩子……”

    “花船之上?你这妇人说话也不动动脑子,就你这种货色,哪里能入得了我家郎君的眼?你真当我家郎君没有见过女人?何况就你这种模样,给我家娘子提鞋都嫌不配。”春花厌恶的看着那小娘子,口中嫌恶道。

    那小娘子哭声愈发悲戚,“奴家原本是花船之上讨生活的可怜人,一朝入了李郎的眼,之后李郎就另给奴家置办了宅子。先前李郎不过是隔上几日就去看上奴家一眼,之后不知怎么,突然去的多了。”

    “奴家这才……这才有了身孕……奴家年幼之时,过惯了日子,如此跟着李郎虽然没有名分,但是奴家亦是心满意足。”小娘子哭湿了一条帕子,又去怀里头摸出一条,仔细的擦拭着眼泪。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上门?你这妇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想来是做惯了这种讹人的买卖,只可惜你此番来错了地方,找错了人!”春花看着黑暗当中的小娘子,恨恨说道。

    “若非有了身孕……奴家是万万不会上门的……何况此番上门来拜见夫人……也算是奴家份内之事……夫人样貌出众……话语之间又最是和气……奴家瞧见夫人便觉得亲切的紧……”小娘子提起宋如是不由止住了哭声,语气当中更是充满了崇敬与尊重。

    春花听得火气,她不欲与小娘子废话,冷哼一声,“你这妇人也算有些心眼子,只可惜用错了地方!如今院中还有喜事,我不愿与你废话,等到得闲,我定然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小娘子眼前着春花要关门,她心中害怕,急忙去拦,但哪里及得上春花的速度,于是眼前着春花关上了房门,又听到落锁的声音,小娘子的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她四下打量,许是黑暗之中呆的久了,她影影绰绰也能瞧见周围的大致景象。

    这耳房里头放着各样的杂物,那屋角似是堆放着几只箱子,箱子上头似是放着几只废弃的香炉,她也瞧不清楚。又见靠着窗户底下似是放着几只高颈瓶子,她心中一喜,走至窗边就去开窗。

    她使劲推了推,那窗户纹丝不动,小娘子心中发急,又使力去推,那窗子紧紧关着,竟是半分也推不开。

    小娘子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窗子分毫不动,她手上使力,脚下一个不慎,竟是踢翻了一个长颈瓷瓶。

    那瓶子倒地发出一声脆响,接着瓷片飞溅,竟是摔了一个稀碎,小娘子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她脚踝疼痛无比,像是被破碎的瓷片伤到了。

    小娘子一阵心酸,这点子心酸从心里头一路委委屈屈的上行至面上,于是她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

    漫漫黑夜,哭声绵绵,相比于前院的喧闹,这后院倒像是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