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交谈,朱子明发现阎应元谈话风趣,视觉颇为远大,并非传言当中的不苟言笑。而阎应元心中更是波澜起伏不定,面前这位身材肥胖的胖子,身份极为高贵,说话却是极有见地,刚才谈到满清鞑子,这位胖子却一脸的凝重,说道此乃我族之大患。这句说的坚决而有力,与那些认为满清鞑子是皮疹疥癣之痴截然不同,实为难得一见的官宦子弟。

    当问及阎应元如何在大寒天赶路的时候,后者有些吱唔不语。

    朱子明一把拉住阎应元的手道:“阎兄,你我一见如故,有什么状况不妨直言。怎么说,我也是世子一名,总能帮上一点半点。”

    阎应元双眼看向朱子明,后者双眼同样看过来,目光一样的清澈,有的却是欣赏与真诚,心中一热,轻声道:“在老家混得不怎么样?家中老娘把我赶了出来,要我投奔江阴典吏陈明遇。”

    听到江阴训导冯厚敦,朱子明心中也是一惊:抗清三公当中,陈明遇也是其中一员。史记,陈明遇数次参与中兴大明的抗清行动当中,在江阴城沦陷后,陈明遇自己持刀与清兵血战,身负重创,握刀僵立,死时,身子倚在墙边,屹立不倒。其英雄气节一样慨传青史。

    朱子明却是正色道:“阎兄,你如此大才,只是暂时不遇而已,又何须惆怅?正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如果阎兄愿意屈就,可随我前去福王府,高官厚禄不敢担保,官袍加身解决温饱却是可以的。”

    阎应元听得朱子明的赞誉与邀请,联想起方才朱子明教训那些嚣张的锦衣卫的神情,又联想到自己不过一个落魄的穷秀才,又没有什么值得这位福王世子花费如此大周章诱骗自己。投靠江阴一典吏与投靠一福王世子,以后的际遇可谓天差地别。可是,一想到家中的老娘两眼巴巴的期待自己能从头做起,不由回绝道:“多谢世子盛情。只是,我已经答应家中老娘前去投奔陈明遇,如果改变初衷,实为不诚。”

    朱子明心里很是希望阎应元能答应,跟随自己前去洛阳,但是心里却知道,以阎应元的性格肯定不会答应,心里虽然有了答案,但是从阎应元嘴里说出来,依然有些惋惜,不由道:“我还期待能与阎兄多多探讨治国之策,却不想………”

    阎应元也是显出不舍之意道:“世子心意,应元铭感五内。若是江阴一行结果不如意,必定前去洛阳投奔世子。到时,世子莫要嫌弃才好!”

    “哈哈,阎兄若是肯来,我必定倒履相迎。”朱子明一拍阎应元肩膀道,“此去江阴,路途遥远,匪情到处,阎兄岂能孤身上路,我这里有几个侍卫,身手不错,也甚是忠心。矣,阎兄若是把我当作兄弟,就不要推搪。”

    朱子明也不理会阎应元的一再推搪,对站在一旁的王强王伟道:“王强王伟,你们二人从此以后就是阎兄的贴身侍卫,阎兄所说的每一句所下的每一个命令你们都要无条件的执行。知道吗?”

    王强王伟对望一眼,立即高声答道:“属下明白!”转而向阎应元躬身行礼,齐声道:“王强王伟见过阎公子!”说完,便左右一边站在阎应元身后,当真是从这一刻起便对阎应元的安全负责。

    阎应元一脸的无奈道:“世子,这,这是………”

    “别这呀那呀的。”朱子明一把揽过阎应元的肩膀道,“走,这马车还要修上一个时辰,到我马车上,我们把酒言欢。有朋自远方来,岂能无酒!”

    阎应元感觉到朱子明真诚的心意,也不拘束,反手也揽住朱子明的肩膀道:“有酒无食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