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月光淌上脸颊,为室内披上冷冷的光。尚用尽全力,想掐断夏卓的脖颈,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般,浑身动弹不得。

    “请罪人‘尚’出列。”船员嘶哑难听的声音继续,浓重的夜色压地让人喘不过气来。它伸出苍白的手,尚不由自主扔下夏卓,亦步亦趋往外走。

    忽然起风了,风吹散了寝室里的霉味,把云层吹开。巨大的月亮悬挂在空中,比夏卓中秋节见过的圆月还低,还亮。

    铁门砰得关上。

    夏卓余光瞥见门外站了几道扭曲的身影,并不真切。

    他轻手轻脚躺回嘎吱作响的木板床,握着不自然下垂的手腕。研究该怎么掰回去。卸关节说小不大,但如果搞不好,可能伤上加伤。

    油灯被尚放在门口,为寝室带来单薄的亮光。

    一室寂静。

    颤抖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是陆容:“这几天尚在这里,大家都没怎么讲话。”他轻咳两声,把发抖压下:“趁现在大家都在,不如我们来自我介绍?”

    无人理会。

    陆容咳嗽声加大,他捂着嘴,细细碎碎的声响很快变成哼气。

    寝室极度安静,衬托他的咳嗽越发明显,诡异气氛蔓延。

    没人睡着,也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夏卓还在床上研究手腕,他大概明白要如何掰回去了,但还没尝试。

    在长达几分钟的静默中,夏卓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

    他冷不防说:“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