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谢景随肚子空了,才散开人堆,单手放在小腹上,拿折扇捶肩:“饿死了,走走走,得意楼喝酒去,喝完了我回去睡觉。”

    一听去喝酒,几个人自然兴致勃勃,一哄地下了楼。谢景随拖着步子地往前走,低头瞧着手里的翡翠扳指,刚刚玩了一会儿,觉得有点腻了。

    他拿着左右转了转,余光扫过那两个在台上弹了一上午琵琶的姑娘,便毫不留恋往她们那儿一抛。

    那两个唱曲儿的姑娘急忙抢起来,连琵琶都扔到了一旁。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闹作一团。

    谢景随扫了地上的琵琶一眼,下巴微抬,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单手端了端脖子,大摇大摆地下楼了。

    一行人旁若无人地走在大街上。都是苏州城里出了名的纨绔,打扮招摇,做事又浮夸,很难不惹得周围人对他们侧目而视。

    奈何这几个人不是富家公子,就是世族子弟。尤其是谢景随,性子张扬不说,他爹还是苏州城的刺史,自然是没人敢招惹他们。

    这几个公子哥儿也没去注意别人,东摸摸,西看看,笑声简直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到。

    谢景随被簇拥在最中间,时不时跟他们闲扯几句。

    他眯眼伸懒腰的功夫,突然感觉脊背发麻,还没回过头,眼前一黑,整个人被麻袋给套住,往肩上一放,扛起来就跑了。

    怒吼声穿透了西门街:“你大爷的!”

    谢府前厅。

    还没换下官服的谢启江面色铁青地端坐在金丝楠木交椅上,手背上青筋鼓起,几欲将扶手捏断。左右的几个仆人皆低着头,不敢作声。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又在门口顿住,来人轻轻喊了一声:“爹爹。”

    谢启江闻言,脸色微变,抬起头正看见沈清站在珠帘前面,身后跟着两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