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厢正暗自忧思,又有宫女来报,“召国灼公主求见。”真真烦恼之极,厌恶道,“传令出去,就说我睡了……”只一言未了,却听帘外娇声咄咄,随风入帘,“璃姐姐莫不是睡在池子里?是要学那凌波仙子,眠溪卧石吗!”声未落,人已婀娜移近,甩手推开拉绊她的一干婢女,美目顾盼间将眼前春色看得清透。

    蔚璃又恼又羞,此间她惟有一件凉衣在身,漾漾水波下冰肌似雪,纤腿修长,倒叫风灼兀自赏看了许久,“璃姐姐还真真冰肌玉骨,想来霜华宫内几年苦修就快要幻化成仙了罢?”

    蔚璃心道:霜华苦寒之地修出来的惟有鬼魅,几见仙人?见她已然换过一身娇霞新衣,腰肢摇摆间愈现婀娜妩媚之态。为此女子,天下君王果然会倾城倾国乎?蔚璃心念乱飘,也无意与她寒暄,径自问道,“委屈灼公主暂居我宫中,此宫大小事务皆由裳儿料理,日常起居但有不足,寻她问话便是。”

    风灼冷哼一声,“你这残墙断瓦的,比之我召国王宫,不足处可多了,懒怠与你们说!”又不客气地坐向池边竹席,伸手拾了一瓣花叶,“为何是桃花?听表哥说凌霄君殿下特为璃公主制了红花艾叶为底的暖身汤方,就为暖姐姐这一身冰肌玉骨。可姐姐却偏爱桃花?可是驻颜之选?”

    蔚璃恨得牙痒,与玉恒这等私密事也被澹台羽麟这疯癫之人肆言无度,当真该打!

    “灼公主,你来见我到底为何事?”

    “不若让灼儿伏侍璃姐姐更衣,顺便慢慢讲来。”说着便唤宫女令奉新衣。宫女自是无人应声。

    蔚璃也不胜烦恼,叹道,“汤水尚暖,你且说何事。”要问多少回她才肯说!看她那悠然自得大抵无甚要紧事!

    不想风灼伸手入池中,漫搅花汤,娇笑劝言,“哪里就暖了?这冷水夕风的若是伤了璃公主,殿下可是要心疼的。也就殿下是个好性的,若换个秉性暴戾的,你这宫人如此懈怠还不知有多少要被拉出去腰斩呢!”

    蔚璃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平生还从未想过有人敢腰斩她的宫女!却也是被这风灼缠磨的无可奈何,只好唤人奉衣,由了风灼左右伏侍。看她行止倒也是个心灵手巧,聪慧利落之人。心底暗赞着便径自问道,“灼公主如何会来我东越?”

    风灼正与她披氅衣,笑问,“璃姐姐整衣齐袖,这都入夜了可是还要出宫会客?”

    蔚璃不应,自系腰佩。风灼忙伸手接了去,答她道,“灼儿虽是庶出,可母家是澹台一族,父王自幼宠惜,并不逊于嫡出的姐姐。婚嫁之事,父王亦言皆随我心意。自及笄礼过,递书求聘者络绎不绝,王侯将相皆在其中,璃姐姐若不信,你可去问一问太子殿下,他也曾派使者来召国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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