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决定回来呢?”

    “因为,人。”

    蓝言这时的语气出奇平静而笃定,俞安之放下茶杯抬头望过去,对上她的目光。

    又是那种注视。

    好似熟悉,像已经跨过了许多时间。

    还没来得及细细分辨,蓝言很快调转目光到窗外。落地窗外是yAn台,yAn台下面是月sE下的远山与江景。

    蓝言笑了笑,一点腼腆转瞬又回到了脸上,解释道:“我想向心理咨询师的方向发展,可要我去共情白人,似乎还是有些困难。”

    “是文化差异的缘故吗?”俞安之问。

    “是吧…”蓝言点点头,“也可能是因为他们都被保护得太好了。无菌泡泡里成长出来的生物,沾不得一点灰尘。动不动就要过敏。”

    “所以相b之下,还是国内的我们这些人更痛苦,更值得被治疗吗?”俞安之苦笑。

    有谁能够真正意识到自己身处温室呢?

    蓝言能够意识到吗?

    俞安之对此没有期待。在她看来,蓝言这种家境优渥受到高等教育的人说出这些话,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穷人的痛苦可以被金钱治疗,富人才需要心理咨询师。

    温室里的花草只是在舒适的环境里单纯地生长而已。谁会真心实意去管外面泥泞里m0爬滚打的贱种今天过得是不是开心,有什么天怒人怨的痛苦。

    俞安之清楚,自己这种人和蓝言隔了层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