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欲起,已由不得两人。

    几经转圜,春风吹过千百度,雪液蔽体,枫红覆履山峰几步,再欲三翻,娇吟玉露满承朝,直言道云歇雨息后,非君亦难忘……

    “云歇雨息后,非君亦难忘……”他抚上微隆起的腹部,“半仙师尊……却与鲛人有了珠胎……若不是我用大婚来做饵,怕不是过千年也不曾想与我有半点联系……”

    他自嘲了一翻,又想到溶洞中的两位弟子,现在想来确实是面生的,在澄清殿多时,师尊其下的一百零一位弟子他也能记上大概,唯独这两位没有任何印象。

    “我不想去见他……”他低着头看着身下的小腹,长久以来没有任何动静的胎此时却传来阵阵胎动,“你……”他咬了咬嘴唇,“是你想要去见他的……可不是我……”

    溟涨宫,囚禁溶洞。

    洞中两人衣冠楚楚,已然没了初见暧昧不清的模样,但扑面而来的玉露之味,鲛人嗅觉多敏锐,怎会不知?但此时,他也只能装作不知。

    “你们师尊教导的不错,我的药效果然没有用,愿赌服输,我愿随你们回去,实不相瞒,我原就是澄清殿荷花池中的一尾长鳍干支,但……但那日师尊出关遭遇了……”

    他话只停留在此处,试探对方是否愿意倾诉。

    黑衣道人听闻随即道:“那日师尊假死,清除派中欲孽,本是假戏,却不料真的走火入魔,再多的细节我们并不清楚,也只是如今的大师兄无意中透露的罢了,如果你真的有心,当面去问就是了。”

    鲛人轻笑了一声,持棺而出。

    “师弟,封棺!”

    熟悉的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随着一声沉吟,棺盖严丝合缝与棺体合二为一,那鲛人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声响,此棺又回到了黑衣道人的身上。

    一黑一白,一阴一阳,消失在进来的城门之前,天边隐下最后一缕破晓之光,此城中一天,可抵人间三番。

    水天十四洲,聚灵之地,所居皆是修道之人,两个身影在石阶上快速移动,直至烟雾缭绕之顶,澄清殿,别筑小庭之下才放慢步伐,只见他们夜行千里却面不改色,般若的面具早已经拿下,露出的只是稚嫩的脸庞,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