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平的小屋在七间房里排的最后,宁流溯在门外听得静悄悄的,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谁?”临平比其他人受的罚重些,自然伤的也最重,此时发现进来的人是宁流溯,错愕间想起身,却只能动弹一下,无法起身。“王爷,您怎么来了……”

    “我来瞧瞧你们。”

    “王爷吩咐的事,属下已经派人先去查了。过几日身上的伤好些,属下立刻……”

    宁流溯点头“嗯”了一声,他转头四处看了看,他已经十几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可是看起来房中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动过,只是细看之下才能看出,有些物件确实已经变旧了。

    “你这里怎么,这么多年都还是老样子?”他看见摆在正堂桌上的的居然是一把伞,“这伞看起来这么旧了,也不舍得换?本王这些年没有克扣侍卫长的俸禄吧?”

    临平轻咳了两声,好似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当年王爷带属下回府时送给属下的,卑职不敢忘记王爷救命之恩,便将其留下好生看护着,偶尔……咳,偶尔拿出来看看……”

    那年各地闹了饥荒,许多人颠沛流离,连宴琅城外的管道上都躺了许多难民。当时宁流溯十三岁,在城上看城下衣缕烂衫的人哆哆嗦嗦的排着领粥的长队。

    正是寒冬腊月,漫天飞雪,地上白茫茫一片。雪在地上积得厚厚,一脚下去没到了小腿。

    宁流溯和萧青撑了伞,雪没落在他们身上,宁流溯依旧感觉全身上下都要冷得麻木。

    萧青在他身旁说,这次是从边境蔓延过来的蝗灾,曦人氏那边也不好过,牛羊没了草活不了,只得杀了吃掉。有萧将军坐镇,他们不敢来抢边境居民的东西,却也整日虎视眈眈。这饥荒再拖延两个月,两国的停战契约怕是没有用了。

    “有萧将军,量是开战,又有何惧?”

    萧青叹了口气,道:“如今惟有梁、蜀、闽、夷四国不曾受蝗灾影响,其他五国都在向他们买粮借粮。皇上派去梁国的使臣连大人,于半月前传回消息,曦人氏也排了使臣过去,情况属实不利。”

    “你的意思是,梁国可能会与曦人氏合作,趁此机会夹击我大封?”

    “大封对梁国来说一直就是一块放在嘴边的肥肉,只是有大封帮他挡着曦人氏,才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动大封。可是这次的饥荒对他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难保梁帝不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