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刚才在那屋子里,他回忆到那日白雪梅后脖上的痕时,就有所预感了,但当他确定下来,发现自己一下子还无法接受。

    他的学生,未婚先孕了……

    孟太医自幼饱读圣贤书,笃信书中许多的道理,他的妻子是及冠后明媒正娶的,孩子也是娶妻后生的,包括他孩子的婚姻与孙子的诞生,皆从祖宗家法。

    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了,‘胆大心雄’,他虽时常不理解,倒也不是那类强逼人接受自己想法的。

    只是,这事发生在了他的学生身上!

    白雪梅见孟太医做深思状、时而叹息,斟酌道:

    “孟太医,可是我患了甚么怪病?”

    孟太医回神,答道:“病倒不是病,就是怪了些……”

    白雪梅心沉了沉,道:“孟太医,我承受得住的。”

    她知晓世间有一种不知名的怪病,会害病人常常作呕,甚至食不下咽,短短一个月瘦成皮包骨头。

    譬如,她曾经与之耳鬓厮磨的竹马,在被诊出患了怪病前,也是会呕吐……

    白雪梅十分胆怯起来,随后又轻轻微笑。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或许上天见她与他分开得太久了,要让她与他重逢。

    可是到了地府,她要对他说甚么,她还爱着他么?白雪梅不知晓。

    一个是活了那么久的人,一个是死了那么久的人,时间使人忘记爱情。